所以,关键点还是在于货品本身。

    “人无我有,人有我优”。宝记不就是靠着独家的润肤香膏,才傲视妆粉行的吗?

    她到西坊去拜访那些手工纯熟的工匠,是希望能从中找到一名可以长期合作,又敢于创新的手艺人。

    但,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陆陆续续走访了一个多月,槿婳依旧是一无所获。

    即使穆子训每天忙着读书,早出晚归的,也察觉出了槿婳的焦虑。

    春夜暖和,外边细细地飘着牛毛小雨,各种虫声蛙声隐约可闻。

    窗被掩上了,屋里点着松油灯,便能闻到比素日里更清晰的松油味。

    穆子训在灯下读书,宽大的书本挡住了他大半边脸。

    槿婳解了外衣正要到床上睡觉,想起了找人的事,又唉声叹气起来。

    穆子训听到这声叹,放下了手中的书,轻声道:“等院试过了,我陪娘子到西坊去。不,我替娘子去找。”

    她找了这么久一无所获,穆子训能好到哪里去。

    槿婳仰天长叹:“我觉得这事靠找是没用的,得靠运气。”

    穆子训看着槿婳失落的样子道:“娘子可听过伯乐相马的故事,真正的千里马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但如果没有去寻找,不具有一双识别千里马的慧眼,那就永远不可能找到千里马。”

    “伯乐相马……”这个故事槿婳倒略有耳闻。

    她走向穆子训,双手托腮,拄着桌面,严肃地道:“相公说的有理,可是,你说,我会不会是个瞎眼的[伯乐]。西坊那就有[千里马],可因为我眼瞎,偏偏发现不了。”

    穆子训捧起了槿婳的脸,仔细地盯着槿婳的眼睛,一本正经道:“这位姑娘的眼睛长得水灵灵的,又有神,不像个瞎的,依在下拙见,不至于认不出千里马。”

    “说的也是,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被穆子训一逗,槿婳又有了找人的动力。

    西坊这边,大大小小的作坊加起来大约五十余家。

    一般的私人小作坊,都是黑瓦白墙,有的会在门口挂个招牌或者旗子,告诉别人这家做些什么,有些则是连招牌旗子都没有,一般这样的人家,吃的都是老主顾,或者名声比较大的。

    槿婳眼下正置身于一排整齐又有些老旧的白墙黑瓦前。

    下午得了空,她又到这来的。

    今天跟往常一样依旧没什么收获。

    她抬起头来,见红日西移,几只鸟雀都开始归巢了,便打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