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恨,为什么她爹和她娘那么早就去了,什么财产都没留给她,偏给她留了个不争气的哥哥。

    她也恨槿婳,恨她之前赶她走,不让她留下来。如果让她留下来,说不定宋承先就不会和什么赵姑娘在一起,明明上次她来时,高氏跟她说宋承先还是个单身汉的。

    她活了十六年,就看上了这么一个男人,结果还没跟他说上几句话,告诉他她的心意,他就要娶别人了。

    杨婉儿又恨又怨,越想越觉自己委屈,哭得也更伤心。

    “这位姑娘怎在这里哭?可是有什么难处?”

    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而且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杨婉儿停止了啜泣,两手捂住了脸,只露出半只眼睛去瞧眼前的人。

    ——一个身穿浅褐长袍的男人,长相也算清秀,年纪看情形跟宋承先差不多,但要跟宋承先相比,还差得远。

    杨婉儿别过了头,没有答话。

    就算她把她的难处说出来,这个男人也帮不了她,而且她之前从没见过他,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若把心事告诉了他,自己不成傻子了。

    那人站了一会,许是觉得自讨没趣,便走了。

    杨婉儿见他走了,又低下头哭了好一阵。

    但她今日是来吃酒的,不是来哭丧的,躲在别人家里哭哭啼啼的也不是个事。

    明白了这一点后,她只能把脸上的泪水抹干净了,折回大厅去。

    进了大厅后,她又见到了那个穿浅褐长袍的男人,一留心才知道他是新来的账房先生苏运和——一个她表姐近来很看重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