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快一周,欢乐谷各个设施照相屋的照片才慢悠悠地发到程皙寒邮箱。
收到时正是晚上,他坐在寝室的书桌前有一搭没一搭地翻历史课本复习,脑中实际上想着,还能做些什么既不会让苏令仪不适,又能修复两人关系。
季陆离也在隔壁桌发呆,这两天,他天天往苏令仪抽屉里塞吃吃喝喝的,也不知道她吃没。
程皙寒之前和他说,即便苏令仪抗拒,也要主动向她示好,他觉得有理,但想来想去,能想到的办法居然只有送吃的。
在学校里也没旁的事能做了。
将附在邮件后面的照片和视频一一下载,然后一一细看。
旋转木马上两人都入镜那种照片里,苏令仪难得在笑时露出白而整齐的牙齿,眼眸微弯,发丝因为风与上下起伏的旋转木马些微凌乱,但扬起的弧度却恰到好处地注入一分灵气,让人一看见就忍不住也要微笑起来。
程皙寒给这张照片添了个滤镜,设置为朋友圈的背景图。
略微思忖后,以邮件的形式将这些照片视频发到苏令仪的邮箱。
【这是那天一起拍的照,我记得你说也要发你一份。晚安,苏苏。】
苏令仪一直没有重新回到梦境里。
哪怕她肯进入一次,停留片刻,也许就能看见潜意识里那些片段。
但问题也不仅仅在她是否清楚了自己的内心。
“你母亲身体好些了吗?”他问季陆离。
“出院了,和心理医生见过数次后,好像也下定决心要把陈嘉玲送走。”季陆离停了片刻,“其实如果陈嘉玲也是个和善的脾气,在这之前没有那几次和令仪的冲突,或许不是没有共处的可能性。”
程皙寒摇头:“没有如果。”
“是啊。我母亲倒也想开了,不再强求重拾母女缘分,只要令仪过得好就行。苏教授和周教授都是好人,说肯帮忙劝动令仪再见我们一面。”
“只能说,幸好收养令仪的是两位教授。假若令仪过得不好呢?”
季陆离认真地想了片刻,郑重而坚定地道:“不论如何,我都永远把她当做我的唯一的妹妹。即便当初我是个不晓事的婴儿,但我欠她,季家也欠她。打从一开始我们就没资格要求她怎么样。”
程皙寒无声的笑笑。
他其实只需要在季陆离这边用力就够了。
去推苏令仪让她理清思绪,着实是急昏了头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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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家宅子的客厅中,季氏夫妇俩与陈嘉玲相对而坐。
住院这些天一直没机会见陈嘉玲,陈嘉玲也没有主动打来电话,如今简如兰看着她,竟有了股陌生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