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黑,乌云像重石般沉沉地压在头顶。
夏日山顶的风吹拂面颊,并不温柔。
似乎下一秒,就会下雨一般。
秦随目视着温知意进了公墓,指腹在方向盘上轻敲两下,神情犹豫。
思索不过3秒,他还是下车,拿上一把黑伞,朝着温知意消失的方向走去。
外婆和她一样,都喜欢白净的纯色系花朵,她喜欢的是栀子花,而外婆则更倾向于白菊。
温知意把手里的一捧白菊和马蹄莲放在外婆身边,看着外婆的照片,唇角微扬起。
“外婆,知知来看你了。”
她坐在白菊旁边,左手指腹轻捻花蕊。
她曾经问过外婆,菊花有那么多好看的颜色,为什么她喜欢白色呀?
而且,她看到好多扫墓的人爱用白菊,感觉就不是什么好花。
她还记得,外婆当时抱着她,笑眯眯说道:“知知晓得为什么扫墓要用白菊吗?”
温知意摇头。
外婆眸眼很是清亮:“因为白菊是纯洁的安宁的,代表真实和坦诚,寓意着真实的自我,外婆希望自己,也希望我们知知,能做最真实的自己,好不好?”
那个时候的温知意,思想还懵懂,但她因为白菊和她最爱的栀子花都是白色,便开心道:“那我最爱的栀子花是不是也有这个寓意呀?真好,知知也要和外婆一样。”
温知意叹口气,视线落在墓碑上那张外婆的旧照片,一瞬不瞬地看着。
她的外婆即便在墓碑上,也是笑着的。
曾经和外婆在一起的她,也是笑着的。
如果外婆没有离开她,该有多好。
秦随站在距离温知意十多米的地方。
这里有棵三人环抱粗壮的黄角树,浓密的树叶遮住了他大半的身形。
他手里拄着一把墨色伞炳,身姿半靠在树旁,鸦青色T恤和紫灰休闲长裤,让他整个人都隐身一般。
看着远处的温知意没有抱着墓碑哭,甚至连一点难过的情绪没有。
她周围的气息,很随和,就像真的在和一个活生生的人聊天。
有时候,甚至还能再她脸上,看到一抹浅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