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倒不以为忤:“仔细说来。”
“朝廷每三月会发放军饷到边关,边关常年战事,匪患流寇不绝,将军怕路上出事,每每会派卑职前往丰城城外接应。半月前,卑职照例带兵前往,在丰城内与押运军饷的侍卫核对数目,做了交接,当时是确认无误才在文书上盖了将军印章。”
“是你亲自点验?”
“正是,”叶采潇答话也是军人气度,不卑不亢,言辞简练,“当日天色已晚,我等在客栈歇息,第二日在钱庄将银两兑成碎银,带回营中。”
朝廷下放军饷,全是百两官银,叶采潇需得前往朝廷允许的钱庄,将官银兑成碎银,才能发给将士。
当日碎银她一一清点,确认无误才命将士搬走装车,回到营帐分发军饷后,有将士发现碎银中掺有抹了银粉的石块。军饷乃叶采潇押回,出了问题,自然要唯她是问。
“二姐既清点了碎银,自不会有错,定是那钱庄搞鬼。”
楚凌沉吟:“当日有何可疑之处?”
“钱庄掌柜与我素有交情,每次兑银都是掌柜带外甥与我一一核对,当日掌柜外出未在,他外甥我亦认得,就自行兑了,”叶采潇仔细想来,“兑时我在一旁盯着,若石头上涂了银粉,定一眼就能看出。其他的……”
她摇摇头:“再没什么,回营发放军饷,封签完好无损,都是卑职一一揭开。”
“还有军械一事。”
军械一事,叶采潇更觉冤枉:“新军械进,旧军械出,均是我一一查验盖印,那日朝廷送新军械来,卑职命手下将旧军械装箱,磕碰间银枪头断裂,我与押运军械那人一同查验,才发现那些枪头竟都是蜡做的。”
虽是旧军械,但运进去时真刀真枪,运出时却是蜡枪头,定是有人将真正军械暗自运出倒卖,幸亏近来未有战事,否则上阵杀敌,定溃不成军。
叶采言看着楚凌:“这事需从军中查起。”
“无论军饷还是军械,皆需盖印,印章可有丢失。”
“正是没有,那狗官才一口咬定是卑职所为。”
楚凌点点头,站起身来,走出一步又停下:“本王此来,刑部胥郎中有话带给你。”
“王爷请讲。”
“当年他所说的话,一直作数。”
叶采潇一脸莫名:“当年的什么话?”
叶采言也好奇的望着楚凌,无奈楚凌只是道:“他只说这般带给你,你自然明白。”
叶采潇冷哼:“那胥澎儿时说话就吞吞吐吐不爽快,长大后也这般狗改不了吃屎。”
“二姐你再想想。”
叶采言只知胥澎识得二姐,却不知他俩到底有何渊源,因为……记忆之中二姐一直随父亲镇守南境,鲜少回京。
“想什么,幼时我没少揍他,他就算当真说过什么,也不会是好话。”顿了顿,叶采潇向楚凌抱拳,“此一案劳烦王爷,卑职如何皆无妨,只望莫牵连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