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父也激烈反抗摇头,没有了功名,他这辈子就真完蛋了。
只要他还是举人,就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启国朝廷有规定,举人功名因可侯补官员,名册在京中管理,若要罢黜,要上书京中查明才可。
县令确实没有资格直接剥夺,可耐不住人家苏家不是普通农户啊。
“苏家如今虽落户丰河村,但尚有男爵名号未撤。”
仅仅简单的一句话,就让邵父彻底闭嘴,浑身发软瘫坐地上。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古语不诚欺负人。苏姥爷曾在京城受封过男爵之位,尽管现在这个身份的俸禄待遇统统收回,可陛下仁慈,并未扯掉称号。
不过比试虚有其表的名号而已,小小举人岂能比得上爵号?
这就是功名官身和白丁的区别,在阶级社会一切都是身份决定。
邵卿并不知道这个事情,之前还做好准备跟邵父再磕几天,利用舆论把邵父的举人身份弄成一无是处,没想到现在直接剥夺,省了不少功夫。
苏姥爷显然自己也忘记了这茬,惊喜来得太快,表情有些后悔莫及。
忍不住捶胸顿足:早知道这个名号如此好用,他这些年到底是为啥为了几斤糙米跟那些村里人撒泼打滚丢人啊!
如此想,苏姥爷表情是真伤心了,看得众人很同情:瞧瞧这老头都感动得哭了诶……
整个审案过程顺利结束得不可思议,百姓们全部恍恍惚惚。
迷糊苏家深藏不露的同时,对那滴血验亲之法更为凝噎,当听到老大夫亲口承认作假时,人群中有好几个身着富贵的老爷脸色都变了变。
很明显,被老大夫假的滴血验亲之法骗的不止邵父一人。
只要想到自己可能也如邵父这般被后院的女人耍了,一群员外爷们就脸色难看,火急火燎赶回家彻查后院子嗣问题。
大家简直不敢想象,自己膝下到底有几个是亲儿子!
邵卿并不知道因他们两家这么一闹,齐山县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掀起了股真假儿子的绿帽子浪潮,当堂拿回苏窦娘剩下的嫁妆后,便拍屁股回村。
至于邵家人,管他们哭爹喊娘的死活。
一家人高高兴兴回家,苏姥姥跟女儿抱着钱匣子回屋数银子,苏姥爷握着俩核桃昂首阔步出去炫耀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的爵号,这可是他曾经的荣光啊,不显摆不行。
邵卿摸摸鼻子也懒得跟这少根筋的一家三口计较,不就是爱嘚瑟了点儿嘛,哪个老人没这点虚弱心和爱好呢?
随便吃了点饭,邵卿便将这些抛到脑后,将钟庆阳叫到房间,
“钟叔,我们谈谈吧。”
“小少爷想谈什么?”
“今天邵家验亲之时,我看钟叔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