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宪昂的脚步在狭长的走廊踏出空寂的回响,从惨白却微弱的光晕中似乎能看到每一步激起的灰埃。
阴影在周遭茂生,他利落的身影仿佛被光线完美切割,空气里的微渺浮尘在浑浊中闪烁着细碎亮光。
垂直下落的光把楚宪昂的五官浸没在月夜般的漆黑里,轮廓鲜明又狠戾。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底寒亮血腥,仿佛亟待杀戮又饥肠辘辘。
白玉川就在赝品那里,无论是圈套也好,或者是单纯这么做也好,都和楚宪昂所预料的相差无几。
他的动静不大不小,没有刻意去掩饰行踪。
一扇扇牢门扎根一样长在墙体里,漆黑的室内和远处隐约透出光亮的门扉完全二致。
如果这个用他基因培养的赝品听到了动静,理所应当会出现,因为他们都知道彼此是谁。
但赝品没有。
如果没有,是不是意味着他现在不愿意或者不能够出来?
这种破碎的想象如同玻璃脆片,在脑膜上划出鲜明又滚烫的伤痕。
他突然疾步上前,空荡而低沉的廊道似乎长出了心跳,心率变快,成为压抑而窒息的折磨。
剧烈焦灼的急迫以及忍耐着绷紧的神经,都让血液被煽动了一样沸腾。
楚宪昂的感官清晰到堪称精密的地步,无论是阻塞的空气气味,还是视线分辨出来的一点石灰裂痕,这些细节分毫不差地进入脑内,又毫不在意地被撇去。
他稍有定格的视线看进栅栏一样的铁门,冰凉的呼吸转瞬间就炽热起来,抽入肺腑的似乎不是空气,而是在胸腔迸裂火星的易燃气体。
赝品背对着门口,修长挺拔的身影在通风口的旋转光色里黑白交替。
他的手伸在身前,垂头似乎在看着面前的白玉川。白玉川又正好被他所挡,楚宪昂除了看到白玉川被束缚着,其余什么也看不到。
神经上的尖锐刺激在脑内淋刷一遍,视线内的铁栏就在“当啷!”的重声中从墙壁边撕裂般倒下。
维持在还算清醒的状态对楚宪昂而言简直算是痛苦,所有情绪都在疯狂负荷燃烧。
他感觉不到自己是如何以神经反射的速度迅猛地冲了上去,仿佛是蓄力后爆发的冲刺,在赝品还没反应过来前就凶禽一样狠碾下去!
白玉川的瞳孔骤然缩紧,赝品因为对楚宪昂的能力估测有误,预判失误后毫无还手之力地被重重轰击到墙上,痛苦的闷哼在撞击时响起,听起来连牙关都要被咬碎了。
如果换一个人,只要不是赝品,这样一下之后基本就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
白玉川看到楚宪昂近乎发狂一样狠屈右腿,内脏都要爆开那样凶狠地死顶在赝品的腹部。
赝品痛得猛弯下腰,楚宪昂狠压着抬肘,赝品却霎那间反应极快地侧身躲过,楚宪昂的手肘“砰”地把墙面撞得狰狞碎裂!
他们的动作太快,强化的等级和体质跟白玉川完全是两个层次,冲撞的动作就好像是让人眼花缭乱的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