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容凌出手,谢轻挽才明白,自己和师尊之间究竟隔了多远的距离。

    原本只是基本功的剑法,在容凌的挥动之下,婉若游龙,瞬间变得轻盈数倍不止,仿佛手中所执并非长剑,而是自己的意念。

    意念追随心声而动,所过之处卷起狂风,明明肉眼不可见,却连百米之外的修竹也在瞬间被斩断。

    水滴穿石,以柔克刚,谢轻挽见识到何为真正的神者。

    一套剑法下来,容凌依旧气定神闲,没有半丝的气息波动,谢轻挽却觉得自己连睫毛都快要被汗水打湿,重得都快要睁不开眼。

    容凌似乎也这才意识到二人之间的差距,她皱了皱眉:“你还未筑基,要想更加精进,须得洗髓才行,你可愿意?”

    容凌之所以会问,是因为洗髓虽然能让凡人脱胎换骨,但其中的痛苦,也并非一般人能够忍受的。

    “我愿意。”谢轻挽毫不犹豫地答应,“一切但凭师尊做主。”

    广华殿中的温泉室内,容凌试着用手搅了搅被倒满洗髓液的浴池。

    她自出生之际便是神骨,自然用不着这些东西,因此容凌也是第一次给人洗髓。

    不过想来问题不大,即便是痛苦,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等候在一旁,谢轻挽看着一池子黑乎乎的水,忍不住出声道:“师尊……”

    “嗯。”容凌掏出一方帕子将手揩干净,“好,你可以进去了。”

    “是。”对容凌的话,谢轻挽没有任何怀疑,便脱掉外衫,只着一层白裙进入其中。

    温泉池由玉石所砌,无比宽敞,足够谢轻挽盘腿坐下来。

    “屏气凝神。”容凌道,“运转周身修为,不可有半分松懈。”

    她话音未落,便发现谢轻挽面上已经血色尽失,唇瓣苍白,额头沁出大滴大滴的汗。

    容凌虽从未洗髓过,但看她这副模样定然是痛得很。

    原本洗髓需整整三天三夜,她自然不可能一直守着,但见谢轻挽这般,又如何走得开。

    “你觉得怎么样?”她出声问道。

    “师尊……”谢轻挽咬着牙回答,原本想死撑下去,说出口的话却没有力气,“好痛,真的好痛……”

    仿佛每一次肌肤都在遭受针扎般,整个人都快要被自内而外地碾碎,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彻底破碎。

    谢轻挽双眸紧闭,眼尾甚至泛起一抹异样的红,死死咬住下唇,几乎快要将柔嫩的唇瓣咬出血来。

    “怎么会这样……”容凌低喃,一时有些发愣。

    洗髓术本就是逆天而行,越到后边便会越痛苦,若刚开始就是这般,那之后又怎么承受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