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要声明,有此想法并不是因为自己多么伟光正,而是对于身边产生的新事物,人们的第一反应往往都是恐惧和未知的。因此就算她做出曲辕犁,也要有人愿意率先挺身而出、尝鲜试犁才行,否则再好的东西也只能被束之高阁,徒等枯朽腐烂。
思及此处,郭瑾敛衽一揖,谨慎提议道:“在下家中有一新犁,工艺精巧纯良,较之普通犁车效率极高,兄台若是不弃,年后可取而用之,定不会耽误兄台新耕一事。”
少年微顿,却不疑有他,忙长揖作谢:“如此,便谢过仁兄馈赠。”
本以为会拉锯一番的郭瑾:“……”
好单纯!好想撩!!像这种不问居心、不恶意揣度他人的善良Boy,真是不多见了呜!
此事敲定,合该回程。
一路上,二郎却始终锁眉不语,将要进门时,更是突然转身,直直逼停郭瑾的步伐。
郭瑾险险收势,不明就里地矮下身子,对上二郎颇有些愤怒的眼眸。
“二郎这是为何?”郭瑾凑得极近,细看还能瞧清小奶娃面上的雪白绒毛。
二郎鼓腮道:“君子莫可失信于人!”
郭瑾满头疑窦:“嗯?”
二郎这次直接上手了,只见他狠狠搓了搓郭瑾的下巴,义正言辞道:“先生何以诳人?偏要说家中有新犁可用?”
郭瑾笑了。
日头正盛,这道笑容里便多了几分恍惚与漫不经心,“如今确实没有,不过至多两月,二郎便能瞧见新犁的样子了。”
两月?几乎是瞬间便猜到了郭瑾的心思,小奶娃嗤出一声冷气,扭头便要进门。
郭瑾却心血来潮,一把箍住他的小肥腰,好奇地问:“二郎可知方才那位小哥哥是何名讳?”
二郎乖乖眨眼:“司马先生琴技卓绝,先生竟是不知?”
说着,还煞有介事地啧啧一声:“先生得空还需多多向司马先生请教才是。”
郭瑾已经顾不上他欠扁的语气了,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司马先生?
莫非他便是昨日那两位文士千里迢迢、不辞辛苦寻觅的司马先生?未曾想看模样还尚未及冠,就已有此声名?她还以为是个仙风道骨的慈祥老伯伯来着……
似乎预感到什么,郭瑾连带着嗓音都有些发颤,“说全名”。
二郎皱着眉头,不知郭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顺从地清一清喉咙,“阳翟司马徽是也。”
郭瑾:“……”
司马……徽?
莫非就是那个拥有“水镜先生”之称,且向刘备推荐了诸葛亮与庞统两位经世之才的三国著名隐士,司马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