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说像本无和尚这样圣魔参半的人物,能劳动大驾插手她们三人与两宗的恩怨。
说是路遇江湖不平事,仗义出手搭救,信吗?
“阿弥陀佛,施主多虑了。”本无顿住了掐着碧玺念珠的右手,抬起眼皮,平静回道:“贫僧只是不愿那两位庸人砸了客栈的桌椅罢了。”
殷红袖听完默然半晌,不以为意地说起了另一个话题:“我曾听闻碧桃寺往年佛法昌盛,祖师曾在一处大殿中,立了个极为奇特的规矩。殿中只有一尊怒目佛像,竟是倒坐,不管香火如何熏陶鼎盛,始终背对大门和香客。”
“还望施主休要再提这些前尘往事。”
本无和尚此次开口极快,听起来有些冷。
殷红袖垂下眼眸,静的让人看不出心中所想,“问菩萨缘何倒坐,叹众生不肯回头。”
前一句是当年香客所问,后一句是碧桃寺祖师所答。
说完此言,殷红袖转身回头,再未看过一眼。
因昨日放了一位和尚入城,守城兵阿诚被急匆匆赶来的城尉狠狠训斥了一通。
理由说的是不清不楚,只说是这位和尚让上面的越州知府赵大人心里很不痛快。阿诚家中有一位信奉佛家至深的老娘亲,耳闻目染之下,对出家人天生有一些好感。
当下,依着年轻人天不怕地不怕的心气,撅着嘴顶了顶,“头儿,那和尚看起来就很和善,肯定是个好人!”
城尉一听这不着四六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了指自己脸上早年战中留下的刀疤,眯眼道:“那你看我像不像个好人?”
阿诚胆气瞬间泄了一大半,怂了:“头儿,你当然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
“说你,你还顶嘴。”城尉神色稍缓,屈指往阿诚头上敲了个暴栗,又将头凑过来,像是担心被哪个魔头听到似的,低声道:“那个和尚在江湖上名声可不太好听,据说早年还在江南屠了某个山寨整整百口人。没脑子的东西,你当魔头会将坏人两个字刻在脑门上?”
阿诚听到半途脸色就刷的白了下来,被这套说辞吓得有些六神无主起来。
城尉见效果达到,神色一肃,大手拍肩,命道:“今日可得给老子把狗眼擦亮了,听明白了没有!”
“遵命!头儿!”
阿诚大声道,旋即有些疑惑道:“头儿,你看到有人进城了吗?我好像瞄到一个黑影刚刚还在那儿,现在已经不见了。”
城尉狐疑地瞪着眼睛看了会儿城门前的驿道,宽阔大路两边种满了槐树,枯黄枝桠生了些碧绿新芽。
没看出什么异常,城尉又回头看了看城中,大街上的商贩叫卖声依旧热情,行走在青石板路上的百姓人人面带喜色。
这个历经平南之战的三年老兵,呆愣着下了结论。
没有人吧?肯定是是阿诚眼花了!
春夜过去的极快。
这一夜,玲玲睡的香甜,睡在隔壁房中的郑思淼鼾声如雷都没能将她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