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晟王从怀里掏出了药,仰头服下,黑眸里爱与恨在流转,甚至还有分不舍。
这药当真是管用,刚还如同置身冰窟,一药入腹,便有丝丝暖意,眉间的霜渐渐消散。
“呵呵。”晟王薄唇上扬,黑眸里却尽是嘲弄和鄙夷。
“笑什么,可好些?”清冷上前诊脉。
“笑那懦弱之人。”晟王轻飘飘的说了句。
“放过自己吧,这些年你吃的苦受的罪也够了。”清冷心疼,他不想听师弟这么说自己。
“就算换了血又如何,这命,还是母亲给的。”晟王低下了头,滴答滴答,湿了衣襟。紧握的拳头,骨节分明,满是隐忍与伤痛。
“琼姨定是希望你余生平安喜乐,定不希望你如此自苦。”清冷说。
“母妃……”晟王低唤一声,思念与后悔全在这声呼唤里。
每每如此,本可以用药缓解疼痛,可是,晟王总是自虐,疼极了疼够了才服药物。清冷懂,晟王是在惩罚自己,可是,他何错之有!
五脏六腑的灼烧取代了冰冷刺骨之感,晟王的脸色潮红,汗如雨下,湿了衣衫和头发。
“林儿如何,晚间的药可曾服用了。”晟王五内俱焚。
“你还有心思关心她!不是她,你会如此!”清冷瞪了一眼师弟,怒斥了一句。
晟王看着清冷,黑眸里是冰与火的交战,盛满了痛与忍,看的清冷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她很好,木棉服侍她吃的药,放心。”清冷心疼啊,如果苏林是师弟现在唯一的甜,他愿意替师弟照顾好苏林,他也不埋怨了。
“那就好。”晟王艰难的说了这么一句,喉间的腥甜再也忍不住了,喷涌而出。
清冷看着地上的血黑气萦绕,眉眼紧蹙,火灵芝克制了阴寒,但是,却解不了师弟的痛。
“等我。”清冷转身飞奔朝着任阁而去。
到了任阁,素心还在。
“去准备浴桶,送到竹阁。”清冷顾不得其他吩咐素心到。
素心眸色微微一闪,竟有分欣喜和期待,飞身而去。
清冷找药,他在找罂粟,不能入药,泡澡总可以吧。
素心来到竹阁,被眼前所见吓傻了。
晟王衣衫湿透,双眼血红,俊脸红里透黑,豆大的汗珠止不住的往下淌。黑眸涣散,全是颓败。如此狼狈的主子,哪里还有往日半分神态。
素心一咬牙,颤抖的手附上晟王的额头,我的天,烫的她的心都凉了半截,如此下去可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