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直愣愣的,再次被美色迷惑。

    那看起来浑身浴血的少年模样清冷如斯,纤白的手半撑着额头,宽袍缓缓滑下一寸,露出的肌肤晶莹如雪,连一丝红痕瑕疵都没有。

    所以那衣服上的血和血腥味,并不是他的?

    祁颜心情有些复杂,这人既然没有受伤,身上又被血染遍,就算不是魔头和坏人,想必也不是什么心软角色,总之必然是杀人不眨眼的。

    她还没忘记这里是在一副画中,这人独自在这儿,说不定就是不想被人发现,结果她可倒好,自己献殷勤撞到不锈钢了。

    仿佛能看透她的想法一般,那如画的美少年神情愈发难测,薄唇刚启开一线,祁颜心一横,打断他觉得先表明态度。

    “大仙,你听小的解释啊,”祁颜吐了嘴里的山七子,低下头埋在臂弯里哀哀哭起来,因为紧张,往脸上抹口水的动作都有些僵硬,所幸说出来的话倒不结巴:“小的是被两位道长捉进来的,不知道您是这画里的仙人,误闯贵宝地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小的这就离开!”

    祁颜说着特意抬起被口水弄得有些皱巴巴的脸,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美少年,立刻转身要跑。

    然而那少年只是右手轻抬,骨节分明的手指遥遥一勾,便将祁颜收到了自己面前,比先前还要近。

    他手指隔空在她脸上拂过,带着一阵暖意,祁颜觉得整张毛毛脸每个毛孔都舒服的不得了。

    “腓腓?”祁颜听到他若有所思地轻声道:“脏兮兮的小东西,你很怕我?”

    脏兮兮?

    小东西?

    什么仙啊这是,有这么跟人······跟吉兽打招呼的吗?开口就说她脏兮兮的,哪里脏了?她毛毛这么白!每根都锃光瓦亮的!

    祁颜感觉自己背上的毛全都立了起来,再瞎说用爪子挠你噢!

    腹诽之所以叫腹诽,是因为大部分情况下都不可能发生的。

    祁颜在心里一阵吐槽之后,还是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灵光一闪之后,她猛然又心机地摇摇头,接着回答了眼前这个实力不知道怎么样但初步估计比腓腓强的人:“刚开始的确被你身上的血吓倒······不过也不是很怕,你长得这么好看,一定是心地善良的好人,你不会伤害我的!”

    说完玛丽苏标准台词之后,祁颜仔仔细细地看着那人,虽然那张清冷如皎皎寒霜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但是在敌情不明时,没有变化就是好变化呀。

    一般都是这样,良好的开头是成功的一半,祁颜坚信,只要她这个时候和眼前这个美少年拉好关系,后面一定会有好事。

    少年果然没提出什么质疑,一来他千万年里其实没同几个仙打过交道,二来······世上的人,还配不上他花费心力去多想一点。

    为了省事,少年略向前倾,抬手按在眼前腓腓的眉心处,探查祁颜的记忆。

    祁颜只感觉额心有一点凉,尽管她全身都是毛,但是那丝寒气却像有思想一样,顺着顺着不知道哪里的缝隙四处游走,竟然令她感到脑海深处也跟着冷的发麻。

    眼前微微有些模糊,无景和长祁尊者送她过冰桥到一座峰的山脚,紧接着说了一会儿话又离开······她自己饿着肚子爬上那一层层台阶,在那个空旷的大殿里到处留下自己的脚印······然后被一副画吸进这里······

    额间的冰冷感一消失,那些栩栩如生的画面也跟着消失殆尽,祁颜打了个寒颤,甩甩头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