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听没听到,楚梦寻还是如是说。
然高烧中的人,却像是没听到似的,身子一动也不动。
楚梦寻将药碗放在一旁,而后伸手板过她的身子,却见她眼睫紧闭,双颊通红,神色十分的痛苦,像是陷入了某种难解的迷思中。
楚梦寻从未见过她露出脆弱的一面,无论遇到什么事,这个人总是冷冷清清的,看不出情绪。
她有着他无法想象的坚强,也不会轻易给人看自己心头上的伤,可此刻,她像是沉溺在痛苦的沼泽里不可自拔。
不是脆弱,也不去挣扎,似乎就任由自己在那痛苦中越陷越深。
“云锦绣,听到我的话吗?”楚梦寻目光微深。
她面上的痛苦,突然的便消散了些,长长的眼睫动了动,而后微微的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
不是一眼,是很久,似是在辨别他是谁。
又过了许久,她面上的痛苦之色已完散去,因高烧被灼的微裂的唇张了张,出低低的字眼“我很困倦,让我睡会。”
楚梦寻道“你睡了十几日了。”
云锦绣道“好,那便再睡几日。”
“喝了药再睡。”楚梦寻开口。
“太苦。”
太苦了。
她从未喝过那么苦的药,一直的苦到心里去。
楚梦寻看着她许久,方道“多久。”还要这样沉溺沼泽多久?
那么多的苦都吃过了,又岂会嫌什么药苦?
苦的是心吧。
云锦绣闭上眼睛停了片刻道“十天。”
楚梦寻将她松开,又给她将被子拉至下巴处,“好。”
“不要让他们来扰我。”她有些疲倦的开口。
她一直知道,父亲没日没夜的照料,赛西施和胜貂蝉不断的想办法为她退烧,还有许许多多的熟人、陌生人,不断的来往于四方阁,探望她。
她都知道,可是她太累了,她其实只想好好的睡一会。
哪怕片刻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