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攒了多年的怨,在今天一次性发泄出来,他心中畅快,却又同时感觉心痛。
因为他的家庭,因为他的母亲,也因为他的外公。
陆景宏却涨红了脸,怔愣在当场,久久不能回神。从未想过,自己儿子心中存了这么大的怨气。
任妙妙在楼梯口站了好一会儿,装作若无其事的下楼,睡眼朦胧,轻喊,“景宏,我等会儿去接逸博,今天他兴趣班老师打来电话,说是他学得很好呢,进步很大,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任妙妙走到沙发处,脸色顿时一变,“景宏,你这是怎么了?”
陆景宏压下心口的汹涌的情绪,浓烈的苦涩咽下,抬头,恢复一如既往的淡漠,“逸博最近在学什么?”
任妙妙神色一僵,袖口中的手紧紧握拳,不甘不愿,嫉妒却又必须忍。
这就是偏心眼!
同样都是亲生的孩子,可是差别待遇就是这样明显。她从来不知道,陆景宏心里存了这样的打算,把儿子给她养是为了让她养歪?陆氏全部都是陆然的?
那她任妙妙算什么!她从二十岁就跟了陆景宏,整整十年,所有的青春都在这个男人身上,三十岁嫁给他,孩子都八岁了……可是她得到了什么?
任妙妙差点忍不住想要质问,究竟当她是什么了!
“景宏,最近逸博好像太闹腾了,在学校总是打架,我也劝不住,要不,你帮我管管?”任妙妙笑得温顺,语气天真,“你看啊,都说三岁看到老,不以恶小而不为,逸博这么小就这样,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办。我也不求他能和他哥一样有出息,可是总不能长大了学坏啊!到时候丢的可是咱陆家的脸……”
陆景宏一句话没听,但是却想到陆然之前所说。
他看了眼身边的女人,任妙妙,他娶回来的第二任妻子,确实……见识浅薄。
陆逸博是他儿子,即便要当纨绔,也得是一等一的纨绔,有钱人家的少爷,同样也得样样拿得出手,做事出色又有能力。再被任妙妙教下去,可不就是歪了?
“嗯,一起去看看。”陆景宏心中松动,起了把孩子带身边重新教导的念头。
云顶会所。
包间内,陆然一瓶瓶喝酒,不过坐了半个小时,酒桌上的酒已经被喝空了一半。陆昀赶到的时候,陆然已经有些微醉了。
他一把抢过陆然手中再开的新酒,砰一声,放置在桌上。
“你干什么!”
从来不喝酒也讨厌喝酒的人,今晚居然在这里喝的大醉,这简直不合常理,“陆然,你究竟怎么回事,有事情你和我说,喝酒解决不了问题。”
陆昀也喝酒,但是作为医生的职责,他一般很少碰。即便喝,也只是小酌,更不会在云顶这样的地方放纵自己。
可陆然比他还要自律。
今晚的陆然,陆昀眉头一紧,“你和宋书颜吵架了?”
陆然眼皮子未抬,只靠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