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宸不语,只见微光闪过,柴火熊熊燃烧。祁未暮抱膝坐在火堆前,与卿宸说起话来。
“卿宸,你说为什么敖丙那么怕我啊?”
“不知。”卿宸答道。
“有了改变西游走向的经历,我觉得这回我不能改变哪吒的未来。”祁未暮说着,叹了口气,又道:“其实自我出现那一刻起,事态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
“何以见得?”
“今日若非敖丙欲向我寻仇,哪吒便不会打死夜叉,这看似按照既定方向而行,事实上事件本身却是不一样的。当初仅凭我一句无心之言,便发生了蝴蝶效应,引发花果山群妖混战,如今真应该好好吸取教训。”
“且安心,顺势而行。”
“但如果按照神话传说走,哪吒势必要打死敖丙,也势必要拆肉还母,拆骨还父。”祁未暮说着,看了一眼睡熟的哪吒,又说:“他到底还是个孩子。”
“他若不拆肉拆骨,又怎得太乙真人将之复活,以莲花化身?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万事万物相互依存,眼见为祸,未必不是福。顺其道而行,足矣。”
卿宸的一番话打消了祁未暮的顾虑,一敛方才阴郁,笑着调侃道:“你一个系统,懂的人世道理还挺多。”
“而你活了无数年,却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你不这么说我们还能做朋友。”
“我何时说过要与你做朋友?若非要扯关系,我主你仆,你需尊崇。”
“你一个没有实体的系统,竟还妄想做主?你怕是得了失心疯。”
“如果你觉得我的存在非必要,我大可以消失。”
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但祁未暮吃这一套啊,他软硬皆吃,骨气这种不能当饭吃的东西,不要也罢。
“好卿宸,我错了,你没得失心疯,我才得了失心疯。”
卿宸轻笑,不再言语。
祁未暮撇了撇嘴,心中暗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类的话,说服自己暂且不与卿宸计较。他也不再言语,趴在地上睡觉去了。
月沉日升,翌日的阳光洒在祁未暮脸上,将之唤醒。火苗早熄灭了,晨露微微将祁未暮衣衫打湿,致使他打了个寒颤。
他坐起身子,打了个呵欠,目光落在哪吒睡觉之处,却惊讶地发现哪吒并不在原地。
祁未暮霎时精神了,站起身四下寻找。树林并不茂密,稀稀落落,一眼便可瞧见全貌,祁未暮并未见得哪吒身影。
“哪吒,你在哪里?”祁未暮放声喊道,“听到就吱一声。”
无人回应。
祁未暮问卿宸:“卿宸,你可见着哪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