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走?”季听不悦的问。
申屠川静了片刻:“殿下,我们明日就要大婚了是吗?”
“……你在抽什么疯?”季听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申屠川放开了她的胳膊,轻笑一声道:“没事,只是多年夙愿得偿,有些不真实罢了。”
季听神情微动,半晌转过身去,原本申屠川站的地方已经空空荡荡了。
喜,愿殿下平安顺遂率性而活。”
季听哭笑不得,眼眶却有些热了:“你这人……怎么说得好像过年的贺词一般,这种时候不该祝我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吗?”
牧与之笑笑,饮尽杯中物,季听也跟着喝了一杯,浊酒下肚,脑子都清明了不少:“明日府内事忙,你们几个可要上点心,莫让贼人钻了空子。”
“殿下放心,卑职定尽心竭力。”褚宴严肃道。
季听微微颔首,又同他们吃了些酒,这才起身往寝房走去。已经入夏,本该是最为闷热的夜,却因为傍晚时分下了场雨,突然变得凉快起来。
夏夜的微风吹动树叶,远方传来雨后特有的蛙鸣,季听喝得微醺,脚下轻飘飘的,往寝房走时有种新生的感觉。
“殿下,奴婢扶着您吧。”丫鬟担忧道。
季听摆摆手:“不必,本宫想自己走走,你别跟着了。”
丫鬟应了一声,皱着眉头停下了。
季听独自在府中散步,走了半天都没到头,才意识到这座府邸有多大。她看着庭院中的珍贵草木,突然想起了将这些草木送过来的先皇。
当年先皇在时,真是恨不得将全天下的好东西都送给她,因着怕自己离世后她过不好,还在几个资质都差不多的皇子中,选了她的亲弟弟,只为日后有人能护着她,为着她日后能荣宠一生。
只可惜她和季闻都辜负了先皇,辜负了他们的父亲。
季听轻轻拭去眼角的一滴泪,面容平静的继续散步,当走到一个偏院的别院时,她突然停下了脚步。
这座院子,便是她为申屠川准备的住处,待明日大婚礼成,他便将被她困在这方隅之地,永世都只能做一个空有其名的驸马爷。
“是你逼我的。”季听面容清冷,眼底闪过一丝肃杀之意。
她一向理智大度,前世自己对申屠川穷追不舍,确实对他造成了困扰,他心中恨自己,最后想做送自己上路的人也无可厚非,反正他不来,也有旁人来,她反击几次出出气也就罢了,可这人偏偏得寸进尺,还想重复前世的老路。
她前世对申屠川的那点感情,早就在最后的痛苦中消磨殆尽了,如今重活一世,她怎么可能还如他所愿。
她定定的看着别院大门,静了许久后转身离开,却扎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嘘。”申屠川压低了声音。
季听沉默一瞬:“你何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