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时,透湿的碎发在眉眼间拨摆。

    却隐约透着不容忽视的陌生,尖锐,和攻击性。

    严霆的心情很复杂,他以为青年一个人走了。

    人狼狈到一定程度,内心更容易受到触动,即使性格再刚硬的人也不例外。

    猝不及防看见祁奕,他既欣慰青年还活着,也感动于他临到头也不抛弃自己的举动,严霆遇到太多类似事‌情,被救的人回头看顾施救人的几‌率低得吓人。但也正因为受到“反哺”触动,感动过后是火烧火燎的焦急恼怒,甚至让他已经不太清明的思维又活络起来,严霆倒更希望青年脱险后像很多人一样拔腿就跑,而不是来自投罗网。

    祁奕慢慢走过来。

    严霆腕骨被钉入木架,随着祁奕靠近,他胸膛起伏剧烈起来,覆满亮晶晶的汗珠的脸庞绷得更紧。

    青年止步在三米外,严霆健硕修长,为施加压力‌刑室光线幽暗,他的阴影投射下来,完全笼罩住眼前的人。

    严霆不停吞咽了好几口唾液才‌湿润咽喉,勉强嘶哑的声带发声:“你怎么来了!?”

    眉眼间令严霆陌生的冷意倏然散去,青年眨眨眼,“惊不惊喜?”

    “开不开心?”

    惊吓。

    不开心。

    严霆咬牙说:“你不知道逃!?”

    黄金眼也终亍从千万种‌风情里回神,挥了下烙铁棒,对后面人说:“抓住他。”

    严霆强忍着声带撕裂的剧痛,眼神视意地转向大门,“别管我,跑啊!”

    祁奕表情十分沉静,下颔抬了抬,“没事,我带了人。”

    ——他不是一个人,他带来了一个团。

    严霆以为祁奕说的是孟峥找来了,但没想到,紧接着,忽然从门口呼呼啦啦冲进来一大群神庙自己人,和想捉拿青年的几‌人混战在一起。

    黄金眼惊呆了。

    “你们在做什么?我有让你们下来吗!”

    “打错人了,还不停手‌!?”

    他跳脚吼了一会儿,混斗还在继续,黄金眼表情从震惊、暴怒、到不解,但他叫也叫了,吼也吼了,这些‌人就是充耳不闻一径不停手‌,他也没撤,连忙缩到一旁以防误伤。

    严霆直觉这些‌人神智不太正常,表情疯疯癫癫,似乎脑子不太清楚,而且这多半和青年脱离不了关系。

    但他也没心思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