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玉死了?!”新泰帝震惊,“褚志海中毒……中的什么毒?”

    兵卒痛声道:“军营混进了奸细,军医说将军似中蛊,若是没有解法,只怕——”

    新泰帝和赵义清对视,顿时明白,这便是魏王等待的时机。

    假如太后没有解药,一方是朝臣相逼,一方又面临前线危急,新泰帝别无他法,最终必然妥协。而魏王刚一继位,便解决了内忧外患,谁能不说他是天命所归?

    打得好主意!

    新泰帝命兵卒暂且退下休息,他沉吟片刻,决定传召魏王。

    卫修恪听到小内侍的传唤,觉得十分可笑。

    “去慈安宫?”他看向慈安宫的方向,“难道想借娘娘令我心软,让我羞愧?”他想到这点,忍不住冷笑,“拖延了这么久,也不过如此!”

    他带着人一路行至慈安宫。然而距离越近,他的脚步就越迟疑。

    这条路他走过多少次?

    实在数不清了……

    “殿下?”身旁的亲卫低声提醒。

    卫修恪定了定神,大步走进慈安宫。

    他既然已经跨出那一步,就决计不会再回头,也许他往后的日日夜夜,都要抱着愧疚难以入眠,那又如何?

    只要他能坐上那个位子!

    可惜他的决心,只维持到进入寝殿的前一刻。

    卫修恪一眼看到那个坐在床上的身影,整个人完全惊呆了,仿佛变成了一座石像,既说不出话,也动弹不得,生根似的立在那里。

    太后就望了一眼儿子,心中大悲。

    她儿子见着她,竟然一点喜色也没有。原还自欺欺人,总想着,也许是她想差了?也许修恪也准备了解药,他们可是嫡亲的母子,修恪总不至于不管她死活啊?

    可原来,他真得没盼她活。

    太后怔怔地低头看自己的手,心想,她一辈子养尊处优,从前见那女人心如死灰一样地吃斋念佛,一直不大瞧得上。

    如今,她算是知道何谓心如死灰了。

    亲生的儿子都希望她死,她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娘……”

    太后抬头,见魏王满脸扭曲,又是惧,又是愧,一步一挪地过来,隔着几米就跪了下去。她突然心头发酸,眼泪砸了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