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鹰注视着叶莲——就像谢尼耶夫那样,对于这样的C级游侠,撒谎如同吃饭喝水。
血鹰觉得叶莲的思路过于清晰了。如果十分确信自身无辜,第一反应该是暴跳愤怒;一般人怎么能设想明白之后的惩罚呢?
而且,血鹰相信,至少她昨晚厮混的男人的确是陆澄——否则,那个陆澄不会如此巧合地就在次日凌晨调查到风头已经过去的报喜堂。
但是,叶莲似乎的确犯错不多,否则,她从昨夜就可以跑了,何必在这里等候着自己的质询?
白晔的心中其实忐忑不安——如果是谢尼耶夫,她或许可以巧舌如簧;在血鹰面前,吃苦头是免不了。
只是在和血鹰会面前,白晔已经服食了旧唐地煞阶丹药“活死人丸”,就像注射了镇静剂,狂乱的心跳被强行压成古井无波。
她在事后回想,昨夜送别陆澄时大意了——舞厅邂逅对头托尼杰时,不知道此人嫉妒自己如此之深,不防备他有爪哇猎头族传承的“追踪C”——唉,是自己伏特加喝晕了。
幸好,血鹰没有可以窥梦的B级精神系巫师,暴力系施加的皮肉之苦她能撑下去。
她还没有见到那个黑船公司严密守护的神秘孕妇,还没有登上培理的黑船,她绝不能半途而废的放弃。
“这里没有巫师,我也不想撬开你的头脑——你去洗把脸吧。”
血鹰平静道,看起手表上的指针。
两个脖子上刺着双头血鹰的罗刹帮C级成员,“斯捷潘”和“叶格尔”,从芭蕾剧院的侧幕走出,架设起刑讯道具。
在舞台的侧幕之后,似乎还趴着什么野兽般的东西,发出巨大的催促吠叫。
白晔就像登台表演似地,不做任何抗拒地走上舞台——无路可遁,还是省点力气熬过私刑吧。
“黑船公司的人,就让黑船公司的我来审问!”
托尼杰跃跃欲试地跳上舞台,要向叶莲施刑;
斯捷潘和叶戈尔却面无表情地推开托尼杰,他们只顺从血鹰的意志,会对叶莲公正地行刑,确保她求死不能。
白晔被绑成脚比头高的姿势,血鹰的一个手下用毛巾盖住她的整张脸,另一个手下往盖白晔脸的毛巾上浇水。
这是血鹰习以为常的“水刑”。
曾经在罗刹还是帝国的时候,年轻的他是一个名为“黑色百人团”的保皇组织的成员,经常用清洁的“水刑”问候那些妄图颠覆帝国的肮脏的乱党。
——水刑就像一个单向阀,水不断涌入,毛巾又防止犯人把水吐出来。犯人肺里进水,随即就会引发一系列地狱般折磨的生理反应。
在窒息之前,任何人类都会招出一切,这是人类用意志无法战胜的生理本能。
——但白晔的生理本能临时改变了。
服食的“活死人丸”临时改变了她的呼吸,也临时改变了她对自己身体的感知和神经反应。
虽然,白晔的身体咳嗽、呕吐,手脚痉挛、乱划,在走向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