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也是这么想明白了,对人挤眉弄眼道:“其实你根本没话要说吧?纯粹不想跟陛下一起吧?”
时月心头跳了一下:“宁远哥你胡说什么?”
“看来那顿板子打得是真狠啊。”这丫头也是可怜,皇帝要立威,她倒霉撞枪口上去了,“别怕,阿薇和陛下说过了,陛下是明白人,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不会针对你的。”
时月的嘴是下意识就要硬的:“我会怕他针对?毛儿都没长齐,吃……吃干饭的小皇帝!”
“噢,你不怕,你是纯粹有事要和我说,才连心爱的韶华公子都扔下了,火急火燎地来追我,那你要说的急事呢?编好了没?”
“编好了,啊呸,我是说,确实有事!”
李兴一脸心领神会,笑得十分欠揍,时月假装没看到:“我是想起来,今天哥哥有事没能过来,他特地再三叮嘱我,一定要代他向公主和驸马赔罪。”
这就是她说的要紧事,时沫大理寺要轮值,早就和李兴修书说过了,不过李兴也不打算再逗时月了,感觉再逗下去,这装乖的小猫要变老虎,恼羞成怒了。
李兴进了前厅,看见长公主肖薇在主座端坐着,他心头还有点奇怪,待瞄到旁边同样在上首,客座的一人,瞬间瞳孔扩张,震惊之色跃然面上。
时月慢了他一步,他猝然停住脚步,害她差点撞上他后背,她有点不满道:“宁远哥你停——国,国,国——”
为什么霍国舅会在这里!
霍权本来就不是个爱交际的人,以他和皇族如今的关系,这种人家明摆着是亲友热闹一下的生辰宴,他就不该出现在这里啊!
时月心头震惊一点都不比李兴少,一个“国”字扬了三声,一声比一声高。
霍国舅想不注意到她都难,他放下手中茶杯,和颜悦色地问道:“你打鸣儿呢?”
时月面上愁云密布,苦不堪言,愁眉苦脸地看了眼霍国舅,又往外看了看,这里是前厅待客的地方,穿过进门的院子,就是长公主府的大门了。
她陪着笑脸,和人商量道:“国舅爷,您看这——这到门口也没十丈远啊,我要是站在别人家大门外,也太没礼貌了吧?”
霍国舅端起刚放下的茶盏,抿了一口,未置可否。
长公主没听懂时月在说什么,介绍道:“这是宣敬王府的兰舟郡主,已故的宣敬王妃同我母妃是亲姐妹。时月,还不快过来拜见国舅爷?”
亲姐妹……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余光瞥到时月已经依言走过来,霍权心里给自己点蜡:遗漏敌情,身陷险境。
时月仗着今天有长公主撑腰,又是驸马的生辰,心想霍权既然人来了,就是在对皇族示好,料想不会让她下不来台,她本人是个惯会见风使舵的,当即决定暂时忽视霍某人的无理要求,笑容可掬地对人道:“时月见过国舅爷!国舅爷果然和传闻中一样,慈眉善目,心地仁善,大仁大义,疼爱小辈!”
李兴心想这马屁拍得也太不着调了……
肖薇轻咳了一声,时月忙走到她身后去,低眉顺眼、垂手敛颜地立着,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要是可以,她恨不得能贴到墙上去,变成一副壁画。
宾主再闲聊了一会儿,基本是尬聊,因为双方明显都不熟,甚至私下里没少说坏话,当面还要表现得和煦友好,其乐融融。
一到了饭点,双方心里都舒了口气,长公主客气引路,往观景楼去的路上,李兴瞅到个空隙,和人咬耳朵:“霍国舅怎么来了?!”他送帖子纯属是走个过场,话也说得很明白啊,家宴。
肖薇也不懂,她猜测:“是不是听说陛下要来,有心修好?”陛下的宣平殿,可少不了霍权的耳目,宫里有何异动,宫外都是第一时间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