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合了本子,可那脑海里都是那纸上满满的几个字。

    亓初神色仍旧是那样,他张张嘴,重复了脑海里的魔音。

    “她消失就好了。”

    【她消失就好了】。

    这是十七岁的宋知更所能说出的最大的恶毒。

    少年时期所有的感情都是纯粹的。“爱”纯粹,会愿意做出任何事;“恨”也纯粹,带着世间最大的恶意和诅咒,甚至希望ta死。

    亓初静静的捧着这本日记坐着,似乎什么都没想。

    良久,才把日记本放回了原处。

    “看见了吗?”

    亓初坐在轮椅上,望着那放在高出夹层里的粉色小本子,轻声的发问。

    随后,他又站起来,艰难的拿了下来,卷了卷折了折,放在自己的口袋里。

    他按着自己的口袋,突然低头答复自己。

    “应该——看见了吧。”

    静了片刻,亓初在感觉身处冰窖似的房间里,自顾自的摸了摸脸,如平日的淡然安静。

    “烧了?”他问。

    “嗯,烧了吧。”他答。

    “烧了化成灰,没人会找到的。”他提议道。

    死静一般的书房里,亓初似乎感觉心里的某一块在溃然崩塌,有个念头想要滋生出来,那是他很久很久没有见光的自己。

    可在下一秒,脑海里浮现出宋知更的样子,她皱着眉,冷漠又疏离,张嘴语气却说的满是无可奈何——亓初,你别不听话。

    亓初愣了愣,右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阻止了他莫名其妙甚至自己也觉得恐怖的念头。

    “她会不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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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知更下了班,翻了翻包里亓初的手机,下楼正要走出医院,却被人叫住了。

    她转头,正要撑起太阳伞的手停了停:“主任。刘医生。”

    刘医生笑笑:“小宋啊,今天怎么这么急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