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者格杀勿论!”一道清冽的声线传来。
碧玉不由自主地扭过头,但见高头大马之上是一位威风凛凛的将军。银盔甲,凝霜剑,如虹气势慑人!碧玉正要呼救,但觉颈部一凉,一只匕首压了上去。
“放了我,否则……”那人一用力,血便顺着碧玉的脖颈流下来。但她咬了咬牙,并未叫出声。周琛微微皱眉,却并未发令,兵士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亦步亦趋地围拢那人。
“给我匹马!”那匪徒双眼赤红。
“你过来,我就给你这匹马。”周琛下了马,拍了一下马背,那黑色骏马便径直向前跑去。
那恶徒一边戒备一边把碧玉搡托上马背,他愿以为逃不脱的,谁知小妮子这么有用,那就一直保着他吧!他飞身上马,一刀拍在马屁股上,黑马嘶吼一声,甩开四蹄,奔了出去!士兵没有追来,追,也追不上他。妈的,的确是他妈的好马啊!那匪徒正暗自得意,一声隐隐的口哨声传来,似很悠远,又像在耳边。黑马竟硬生生停住了,地上腾起一阵尘烟。
“妈的,快跑啊!死马!”那匪徒用匕首刺向马屁股,那马痛得嘶吼一声,撒开四蹄如箭般窜了开去,只不过窜向的却是来时的路。恶徒又惧又怒死命拽着缰绳大声呵骂。忽地他僵住了,他的额间出现了一枚小小的飞刀,连血都没流下来,他就载到地上,死了。
突来的变故使碧玉惊惧不已,没有了绑匪的挟制,碧玉摇晃的身躯不由自主的跌落下来。她一头载到地上,浑身疼痛不已,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躺着吧,躺着吧,就这样沉沉睡去,再不用走,再不用怕,再不用逃啦!
恍惚间似有一个男子走来,他徐徐在她身边蹲下,他说:“姑娘,是你吗?”
她望着那张英俊逼人的脸,似望见重重雨帘后他拿着油纸伞走来,走来……她沉重的眼皮渐渐合上了。
在周琛临时征用的民房里,困疲惊惧的碧玉吃了连日来的第一顿热乎饭。她歪倒在床上,突然间的放松使她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似听见有人说话。强睁开眼便见当日的送伞人站在床前,他一身甲胄,威风凛凛。
“小女子谢将军救命之恩!”碧玉想挣坐起来,失败了。周琛示意她不必如此。
“这一片镇子几乎没人了,不是被杀,就是逃了。姑娘有何打算。明天一早我派人送你走。”
去哪里,碧玉一时竟答不上来。眼下的情形,有家也不能回,林大哥那里怕是有人已不能容她。连鸟雀虫蚁也有个家啊!可她……
碧玉伤心,低着头真是不知如何回答,终于道:“我,我暂时无地可去!”
她脸红了,一丝凄凉蔓延到心里。
“姑娘腿上有伤,不宜走动。在下近日便要返程。如若姑娘信得过在下,便与我同行,先安顿下来治了伤,再做打算,如何?”
碧玉虽不情愿但的确已无他法,只得应了,道:“将军大恩碧玉无以为报,叨扰了!”
三日后,周琛的队伍出发了。
他心不在焉地骑着马,脑子里盘旋着困惑和疑问。
是的,他第一次见她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对女人并不在意且留心,而今不知为什么,他竟十分惦着她了。他的眼前总是闪过她灵动的双眸,就如……唉!算了吧!但是那次雨天偶遇之后,他总是似不经意的到花园走走,那是怎样的一种情怀,只怕他也说不清吧!一次也未见到她,那依在角落的雨伞,已蒙了些微尘。看来她从未动过,只怕再也用不着了,是啊,百花已败,绘花之人又怎会来?最后那次偶遇,他欣喜能再次相逢,又怜她无端受人欺。这是怎样一个女子?他又嘲笑自己太过于多事!
“两两轻红半晕腮,依依独为使君回。若道使君无此意,何为,双花不向别人开”可是帷帐上娇俏无匹的菡萏图旁,竟绣着这洋洋洒洒的词句。而这词句在母亲那端绣帕上他早已看过千百回。他震惊,疑惑,多方打探,才知那图那词均出于那位借伞女子之手。是巧合还是……他想派人去叫她询问,又暗笑自己太多心,这事就这么搁置着,也许他到底怕着些什么,又回避着些什么。
这么多年来,他强迫自己不去回想,而今竟着了魔一般想起很多事很多人。就如同他又回到了从前。,他又看到了在那个又黑又小的洞穴里,母亲紧紧搂抱着他。无尽的恐惧蔓延开来,他只知道这条通往外祖父家的路他们已走过数遍,从来都是好好的。可这次不知怎的忽地来了一伙人,他们个个如凶神恶煞般,把那些家仆都杀了,到处都是血和死人。他们被推搡着关进一个山洞,象猪羊般胆战心惊的等着命运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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