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硬赖进来,跳河上吊的,还自以为是什么正主。”柔儿忿忿道,“还想攀上枝头做凤凰。”
“她所要的不过是日日能见到你家公子罢了!只不过这要求何其低微,又何其奢侈啊!”碧玉叹道。
柔儿正要搭话,便有丫头道:“柳小姐前来探望。”碧玉赶紧迎接,施礼称小姐。
“我倒不知道,杨姑娘住在这,”依依瞅着屋里雅致的布置又瞧瞧碧玉的穿戴,道,“想当日你受伤,投奔于我!何其……算了……总之挺惨的。今日里一见,倒是个大美人啊!”
听着柳依依酸里酸气的话头,碧玉忙道:“碧玉此次前来是有事要求周大人。只因心愿尚未了,便厚了脸皮,未曾离去。”
原来如此,柳依依放心了些许,笑道:“没见过你这么求人的,倒像催债的!说起来,你也算帮过我一把。而今我来了,便也替你用心些,帮你说些好话。你事成之后,速速离开便是。”
碧玉千恩万谢,依依仰头挺胸,翩然而去。
她对自己的表现满意极了,只是那个杨碧玉实在是烦人,阴魂不散地缠着子正哥哥。不过她也并非一无是处,上次她的那件绣活,卖了不少钱,直到现在还有人打听。反正她也是求人的,不用白不用,趁她在这的当儿,给自己绣几件衣裳也不错。
子正哥哥呢!前阵子,好长时间不来看自己,她变着法的问青虎,说是没有什么女人,才放下心来。可是那天有个人把她叫到街角,说是子正哥哥金屋藏娇。她才想法来到这,谁料这个“娇”居然是杨碧玉。如今这个,是个有主的人,料她也掀不起几多风浪!只是子正哥哥那,也得用些心思才好。
柳依依的居处是个偏园子,虽然离周琛的屋子不近,但日日往那跑,今日送茶点,明日送羹汤!次次都用心着了妆。
这日里,白月台上,周琛刚和青虎切磋完武艺,一缕柔香便飘到他身前,再一看是少女微笑的脸——柳依依。
“子正哥哥满头的汗!”她执帕伸手便擦,周琛却将头一偏,堪堪躲了过去。
柳依依执帕的手僵在半空,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轻咬下嘴唇道:“子正哥哥累了吧?我正好带来些菌子汤……”
“你的身子还没有复原,养着要紧,以后这种小事就别费心了!”周琛说完就要走开。
“依依不知哪里做错了,子正哥哥不像以前那样待依依了。”
听见依依的哭腔,周琛叹了口气,转过脸道:“你没有做错什么,别瞎想。好好养身体要紧。对了,我这几天事务繁杂,出门几日,郎中会按时来看诊,你自己也要保重些!”
听了这些话,柳依依心里暖暖的,她还求什么呢?只要他心里有她,能呆在他身边!
果然,周琛一去不回,她无聊时也去看看杨碧玉在干嘛。她总在绣衣裳。她套她的话,知道她夫婿遭了难,万不得已来求周琛想办法。看来她和子正哥哥之间的确没有什么,这样想着,碧玉似乎也顺眼了许多,柳依依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盼了好几天周琛才回来,照例给她带了好东西,她自是得意忘形,她的子正哥哥还是疼她的!
午睡起来,柳依依便到碧玉处看夏装绣好没!若绣好了,正好穿给子正哥哥看!可巧衣服都已完工。一共三样图案:一件绣着新春海棠,绿瘦红肥,素雅清新;一件绣着夏日新荷,绿盖粉朵,凉意习习;一件绣着秋黄牡丹,新颖别致,风流富贵。
她心里赞着,抬眼瞅见桌上半开的精致小匣,露出一个物件,便伸手掀开来看。柔儿欲要阻止,碧玉暗暗使眼色,柔儿也只得作罢。这厢,匣子被她打开,一朵精美的白玉兰簪花温润地绽放着。
依依爱不释手道:“好美的玉兰簪花!”说完便去试戴。
碧玉笑道:“小姐喜欢就送与小姐。”
“真的!”柳依依欢喜道,“你可真会讨人喜欢,你的事包在我身上。”
她眉开眼笑地让丫鬟包了衣裳,拿了花匣子出来。她也觉得这件事做得不太妥当,可是既然是求人办事,又赖着不走,怎能不表示表示,怎能不破费破费?更何况这白玉簪花玉质上成,雕工精致,一看就知出自名家之手。这花戴在她的头上,自可增色三分,岂不更讨子正哥哥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