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倒栽落地的顺平捂住发疼的脑袋，顾不得查看自己的伤势，从地上爬起来后第一时间问面前的瘦削青年，“你没事吧？！”
青年还维持着顺平掉下来时看到的坐姿，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天花板塌方吓跑，从散架了的桌面上坐起来的顺平正好就凑到了他的面前。
看着面前一脸担忧的人，芥川龙之介喉咙有些发干。
那双眼睛里倒映出自己僵硬的身影，不该是这样的，芥川心想。
在家中突然遇袭，他应该立马起身，用黑兽撕碎面前的彭格列干部。
但实际上他欲出口的话在喉咙滚了几圈，也没能明白自己到底想说什么，最后只低低地嗯了一声。
“那就好……”顺平放下了心，抬头看破了个洞的房顶，非常抱歉地说，“那你家天花板怎么办，我不小心撞了个窟窿，帮你找工匠或者赔钱你看可以吗？”
说话间破洞处还在掉灰，仰头的顺平猝不及防灰尘入眼。
“嘶——”顺平揉了揉刺痛的眼睛，一时睁不太开。
“你来这里做什么？”在一旁目睹了全程的芥川问。
“嗯？”顺平没听太清，他的注意力全在自己发疼的眼睛上了，又眨巴了几下，泪水把灰尘冲了出来，终于是正常了。
然后才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回答芥川：“被人追赶，不小心就掉下来了。”
他以为对方在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里。
外面也恰好传来了混混们的吼叫声，他们嘴里冒着“迟早被人打死”“短命的小畜生”等咒骂和污言秽语，试图激出就在附近的顺平。
他侧头听了一会儿，对辱骂无动于衷，这类出于发泄的咒骂在顺平这里只属于无能狂怒，他就活生生坐在这里，跟短命和死亡没有一点关系，那群人甚至连自己的身影都追踪不到，还舔着脸口出狂言，不过令人发笑罢了。
倒是面前的青年陡然起身，把顺平吓了一跳。
见他一声不吭拉开门要出去，顺平连忙出声阻止：“抱歉，我会支付双倍赔偿金的，请你别因为生气告知他们我的所在地。”
“……”芥川握住门把的手停顿了一下，破天荒耐心地解释，“我去让他们闭嘴。”
但他的样子实在没有说服力，惨白的肤色，瘦削的身型，还有刚刚说话时隐隐传来的闷咳声，这都让顺平觉得他没有能力应付外面这么多妖魔鬼怪。
他抓住了芥川的手腕。
突如其来的肌肤触碰让黑兽有一瞬的躁动，反应过来抓住自己手的是谁后又重新安分了下去。
但芥川还是甩开了，这让顺平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
“抱歉……”顺平有些尴尬地挠挠脸颊，“其实我是想说他们人很多，你出去很危险。”
芥川这时候才明白了这次从见面开始心头挥不去的违和感是什么，他猛地回头，吓了顺平一跳。
他仔细注视着那双因刚揉过而有些泛红的眼睛，里面只有对他一惊一乍动作的疑惑，没有芥川预想的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