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有钱以后还是要换辆车,皮卡就不错。”贺溪自言自语,以前父亲回来就是开得皮卡,一回乡下走的时候车斗就满满当当,外婆生怕他们在外面没东西吃,巴不得把整个家都给塞进去。
堪堪进村,路边上给蚕豆追肥的阿伯就仰着头问:“闺女,你找哪家呢?”嗓子尖中气足,车都被吓得抖了抖。
“大伯,我是周婉秀家的,回家来呢。”贺溪笑吟吟的回答,农村就是这样,见到个生面孔就要问问,你要是说不清楚,那进村就得被盯着,偷鸡摸狗的还好说,遇见偷孩子的,那可不得了。老农们吃过亏,精着呢!
周婉秀是贺溪的母亲,那人一听是自己人,脸上笑起乐呵呵的,掀起衣襟抓了几大把嫩生生的绿蚕豆就走过来。。
“是秀秀家的小溪呀,几年不见成大姑娘了,大爹都瞧不出来。这蚕豆你拿回去吃,鲜着呢,保管比你在外头买的好。”
对方太热情,贺溪推辞不过,递了瓶绿茶过去。
外婆在世时,贺溪每年寒暑假都会回来,村里不说多熟悉,但大半人还是能混个脸熟,几句话就想起这是周家本族的一个大叔,叫宝祥伯的,笑吟吟的喊人。
“那您忙,我先回去,空了来家里玩。”
山村路不好走,贺溪开得极慢,两边的田地里都有人劳作,贺溪一路上和不少人打了招呼。
周家的外孙女回来了这个消息也渐渐传遍了山村。车后头还跟着一群小孩跟着车跑。
贺溪怕出事,连忙停车,掏出一袋糖给他们分了,才把孩子劝走。
车子一路往里走,穿过了整个村子和一棵几百年的大榕树,到了山脚下最东头,就是贺溪家了。
贺家宅院有两层,几年的风吹雨打,看着旧了些,不过亲切得很。就像游子归乡,贺溪的心充满宁静。
比起春城和海市那些卖了的房子,这里更有家的记忆。
房子是父母鼎盛时期盖的,农村宅基地大,周家祖上是大户,人丁兴旺,这几代反而越来越单薄,到了周婉秀这代,只有姐弟两个。偏偏天灾人祸,弟弟跟着父亲去赶集,遇见人贩子抢孩子被当场抓住打起来,最后大人没了,孩子也不见了。只剩下周婉秀母女两个守着近三亩的宅院过日子。
外婆记挂着丢了的孩子,怕孩子哪天回来找不到家,怎么都不愿意进城,周婉秀和丈夫就请了最好的设计师,用好料子盖了这么一个宅子。
造价可半点不比城里的房子便宜。
只是远在深山,买得起的不会买,想买的白菜价,没有卖的价值罢了。
不过这是老人家的念想,外婆等了小舅舅一辈子,带着遗憾走了,贺溪如果卖了,那她心上那个坎,一辈子都过不去。
这两年她没空回来,宅子一直锁着,看着变旧了些,院子里的石榴花都开到墙外了,变化还挺大。
此刻,贺溪看着缩在大门角落里哭泣的孩子,有些手足无措。
那是个瘦弱的女孩,七八岁的样子,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在工厂流水线工资三四千,淘宝衣服九块九包邮的年代,她还穿着件打满补丁,不合身的衣裳。那补丁红配绿,粗针□□线的,实在辣眼睛。不难想到,这些补丁就是这个孩子自己的手笔。
饶是贺溪见多识广,也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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