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那头适时响起了顾却山呼海啸的呼噜声。

    我怒火中烧。

    凭什么他可以睡这么好!不行,我必须得做点什么,不然我心里不平衡,整夜都别想睡着。

    我小心翼翼爬到他那头,然而,我看着他的睡容不知道该做什么了。顾却这张脸,白皙俊俏,虽然我偷亲过很多次,但还是百看不厌。诶,我为什么要说很多次,明明就只有两次,口误口误。

    既然已经亲过两次了,再亲一次应该也无可厚非叭。

    左边脸亲过了,右边脸也亲过了,别的地方好像都不太好,这次,要不试试嘴巴…

    是以,我鬼使神差地悄悄向他移动。

    突然,他一个闷响的呼噜声将我吓了一跳。

    我顿时清醒过来,我在做什么!

    扬起一巴掌,扇他脸上。

    他又接一声呼噜声,没有丝毫醒的征兆,但我的五根手指头的巴掌印已经分明确凿地印在他白皙的脸庞上了。

    顾却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晌午,醒得比我还晚。这呼噜声这动静,猪都自愧不如。

    这场大雪没有停的势头,大道和客栈屋顶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我一推开门,感受到凛冽的寒风袭来,我立刻缩了回来,还是床上躺着去吧。

    “几时了?”顾却睁眼问我。

    “午时了。”

    他闭上眼睛,转向另一边,竟然又睡着了。

    这几天赶路,我们几乎没好好睡过,确实辛苦。好不容易有时间歇歇,那就再睡会儿吧。

    在他旁边躺着,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心,蓦然觉得哪里也不去就瘫在床上其实也挺好,只要有他在。

    从前我就总会幻想,幻想很多很多年以后,我们还一直在云歌江在紫花洲,两鬓斑白,垂垂老矣,互相搀扶着坐在滩前看日落,看飞鸟相与还。这时候,由于我年纪比他小身体比他好,想怎么打他就怎么打他。早上他起床晚也打他,晌午他不吃蔬菜也打他,夜里他踢被子还打他。

    到了夜里,我们不得不下楼觅食。

    这间客栈开在偏远的大道边,客人并不多,在一楼吃饭的,除了一队孔武有力的镖师,还有一位中年商人带着一个年轻的妇人,听妇人说话的声音基本可以判断昨天夜里的声音应该是她发出来的。看看她,又联想到昨天夜里的动静,实在有些别扭。

    顾却点了一盘熏肉佐酒,他悠悠闲闲喝完温酒,发现盘子里的肉已经没得了。“宵宵,你敢不敢再吃多点?”

    “师父,非常时期,天这么冷,多吃点才不会冷。”

    “那你平时也没少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