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唐龄进了屋子,始终动作轻缓未发出一声声响,白景明幽幽地望眼欲穿却无能为力,他同沈婆婆解释了今天事情的经过,却并未替唐龄辩解……

    只因他也有些疑虑。

    他相信唐龄的人品,却不信这世上怎么有如此碰巧的事情,就像那男子所说,前几日刚刚买过王家的酸梅汤,今日就摆出来卖……若说没有关系,白景明说服不了自己的内心。

    唐龄做美食有灵气且心思巧妙,她可能没抄,但或许借鉴了王家的方子进行改良。

    可沈婆婆闻言却只是一声悠悠长长的叹息,而后想都没想便替唐龄打抱不平:“唐丫头真是命途多舛,这种污蔑人的事情竟也轮到了她的头上。”

    白景明有些惊讶,沈婆婆与唐龄认识的时间应当也同自己一样不长,她怎么就如此相信唐龄的为人。

    “沈婆婆,您怎么确定是污蔑?”白景明语气平缓好奇问。

    闻言沈婆婆爽朗地笑了两声,扯了个小椅子坐在白景明身前,亲切地同白景明道:“我虽然同唐丫头相处时间不长,但她的善心是实打实不会骗人的,老婆子我活了这么长时间,这点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不然我也不会同她见第一面,就借她住房又借她铺子……”

    “更何况……”

    沈婆婆覆满蜿蜒皱纹的苍老面庞上是温柔平和的神情,她缓缓反问道:“为什么我不从平日的行为举止上去认识她,反而要轻易听信别人口中的唐丫头呢。”

    闻言白景明若有所思地敛了眸子,眼睫簌簌忽闪,隔着冰冷的银色面具,一双桃花眼眸底尽是轻柔与释然。

    ……

    出了沈婆婆家的院子,白诚微微颔首询问:“主子,去哪?”

    白景明双手交叠,指尖的温热触感叫他回想起了刚刚触碰到唐龄身体的冰冷与苍白,他道:“去王家看看吧。”

    待到了王家时,他家铺子门前正排着长队,今天气温不低,尤其是到了闷热的晌午,烈日高悬晒得人身上微微出了一层细汗。

    唐龄的食肆关了门,北街的人都心照不宣地来了王家买酸梅汤。

    白诚找出了王家的掌柜,是个穿着灰布衣裳的面善大叔。

    “王掌柜。”白景明微微颔首。

    “您是?”王掌柜有些疑惑,他从不认识这样一位坐着轮椅又戴面具的神秘男子。

    “我是……”白景明不过思虑了一瞬便解释:“我是唐姑娘的朋友。”

    “……”

    闻言王掌柜眼神有些飘忽,他支支吾吾:“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白景明心思缜密地发现王掌柜的额角细细密密挂了一片汗珠,他微微仰头望了一下白诚特意找的这块阴凉处,也不知这王掌柜的汗是不是晒得。

    “您可知今日有人污蔑唐姑娘的酸梅汁抄了您的酸梅汤?”白景明的话语犀利直奔主题,并未绕弯子。

    果真,白景明这问句一出口,王掌柜的双手便不知所措地交互搓了搓,然后蹭在衣角抹了抹汗珠,眼神却始终不敢同白景明冷冽的目光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