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好~”

    四五个锦袍青年一字排开,恭恭敬敬向崔莺莺躬身抱拳。借着弯腰功夫,贼眉鼠眼往崔莺莺草帽下的脸努力打量。

    怎奈崔莺莺帽沿拉得特别低,他们连下巴颏都瞧不清,这着实令人失望。

    所谓物以类聚,人与群分,崔莺莺对这几个小子没什么好感。当然,也没什么恶感。

    毕竟肯借张文修钱,还能容忍张文修玩失踪,欠钱不还,证明他们确实将张文修当朋友,本性不坏。

    崔莺莺微笑点头,还了一礼。

    “我家孩子,给各位同学添麻烦了!家中出事,直到现在才缓过来。凑齐银钱,赶紧让文修来还你们……多亏各位相助我家度过难关。”

    说毕,又深施一礼。

    张文修跟着鞠躬。几个锦袍青年忙摆手扶起他。

    一位身形富态脸孔圆圆的青年抢先开口:“伯母您实在太客气了,这区区几十两银子,我们从没想过让文修老弟还。他今天跑来坚持要给利息……”

    张文修之前玩失踪,他们的确恼火。但现在天大的怒气也消了,反觉得张文修这个朋友值得交。

    故而一伙平常嚣张惯的富家子弟,说话特别客气。

    个子高瘦的青年问张文修:“文修,你还回学堂吗?我们哥几个,都想你回来。”

    以前一起摸鸡逗狗的日子,太臭味相投了,念念不忘!

    当着崔莺莺,张文修尬着一张脸摇头。

    “不了,家父过世,家里一团糟。我就在家温习功课,等待府试吧。”

    继续跟着这几个二世祖混,他怕是一辈子都过不了府试。

    人家过不了能回家继承万贯家业,他再过不了,只会被他娘扔出张家,乞讨度日。

    几个青年遗憾地齐齐叹口气。

    他们倒是想资助张文修回学堂,不过张文修把欠债的利息,算得清清楚楚,想也不会接受他们好意。

    他们钦佩张文修的傲骨。

    不得不说,这是个美好的误会!

    临别,几个青年依依不舍和张文修告别。

    “文修,你有空进城,记得来学堂看看我们啊!府试时,我们也一起报名。”

    张文修频频颔首,对着几个同留级的难兄难弟,难得说了句实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