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莹,琅。”
前殿,安娴命人上了茶后,便将所有人屏退。
程莹琅悠闲地拿起杯盏,轻抿一口,发出享受的喟叹声。
“果然还是殿下这儿的茶是最最顶尖,倒是妾身托殿下的福,有幸能品尝一二。”
安娴听着程莹琅的话语,倒也没有立即接上,她同样喝了一口茶,咂摸半晌。
只觉齿舌生津,一阵甘甜清香回荡唇齿之间。
果真是好茶。
她回道:“顶尖或可说上一二,最最顶尖只怕是谬赞了。这天底下最好的东西,自然是都该呈给陛下才对。”
程莹琅定定看着安娴,瑰丽的面庞漾出几抹笑意。
她手拿帕子掩了半张脸,佯装惊讶。
“这高烧几日,倒是把殿下的脑子烧得更灵活了些,这嘴里说出来的话,也与别日不同。”
她“咯咯”笑着,“倒让妾身空有不实之感,恍若遇见了另一个人呢。”
安娴老神在在,“从鬼门关走了那么多遭,便是再不会讲话,再不会动脑子,也得变一变吧。”
她直视程莹琅,缓缓说:“否则,便是逃了这一回,又哪有那么多条命逃下一回呢?”
程莹琅听了,笑得花枝乱颤,好一会儿才停下。
“殿下说得极是,是妾身一时想岔了。”
她手里帕子轻轻擦拭眼角,“不过,殿下的命确实是大得很。”
安娴嘴角一扯,冷声道:“你可知这话已是有冒犯之意?”
程莹琅站起身,假模假样地行了个礼,她赔罪道:“妾身并无冒犯之意,只是有些感慨,话语若有不当之处,还请殿下宽宏大量,饶了妾身这一回。”
她言笑晏晏,不待安娴有所反应,便又坐回了位置。
“妾身是感慨,殿下福泽深厚,又得陛下重视,担当国家大任,定能长乐安康,名垂青史。”
“尤其是这回落水后,妾身观殿下言行间已与之前大为不同。”
她悠然起身,走到安娴跟前,一只手自然地搭在安娴肩上,绕着椅子来到安娴背后,附耳于安娴,吐气如兰,“定再不会做出显露虎狼之心,徒留人把柄攻讦的无脑之事。”
香风浮来,耳边的姑娘笑语盈盈,说出的话却不啻于一道惊天大雷。
安娴皱眉,一把抓住程莹琅不安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