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股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心头那把无明火,烈焰腾腾,却被他死死按住。
土司王装出大惊失色的模样,连忙噔噔噔奔上前,一把拽住陈镇西的袖子,劝道,
“陈大人,使不得,使不得啊。”
“朝廷不是已经派了夜王来救我们吗?你又何必以死谢罪?”
“你冷静一点,千万不要冲动。”
“朝廷体恤民情,夜王定会带领我们救灾抗灾,顺利度过难关的。”
陈镇西装腔作势使劲挣扎,脑袋还要往柱子上撞,
“下官修缮大堤,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对不起父老乡亲,对不起黎民百姓。”
“今日夜王要大家募捐,下官没有东西可以募捐,只有以死谢罪。”
“王爷,您还是让下官去死吧,让下官去死吧。”
陈镇西边假装无辜地哭哭啼啼,边偷偷看向一脸乌漆麻黑的夜王。
只要夜王稍作挽留,他便借驴下坡,顺势摆脱募捐之责。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这些年,陈镇西担任梁县县令,与土司王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又何止贪污了十万?翻几倍还差不多。
陈镇西早在洪水爆发前,便携带一家老小,带着家财逃到了他在定州城的豪宅。
至于那些老百姓,被洪水淹死那是他们罪有应得。
能侥幸逃脱乃是他们命大,是死是活和他有何相干?
土司王无可奈何地看向东方玄夜,深深叹了口气,
“夜王,梁县虽是鱼米之乡,此次却是受灾最严重的县。”
“陈大人一向兢兢业业爱民如子,此次募捐确实困难啊。”
完颜察察早就忍无可忍,冷嘲热讽道,
“梁县既是鱼米之乡,为何这么多年一点存粮都没有?”
“哪怕拿出一部分来救灾,也能帮助部分难民啊。”
“陈大人,小王看你脑满肠肥,并不像是吃不饱饭的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