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的蒲团之上,坐着一个烟熏妆的少年。
正是哪吒。
他顶着一对黑眼圈,一对灵动的眸子,目视世界树叶中的洞天世界。
他向来不喜欢约束,刚到树下,就把他娘亲扎好的发髻给拆了。
此时一头黑发披散在肩上,及其随意。
本来用来扎束发髻的玉带,则被他扯下来,用来把那本来规规矩矩的六合百子莲花仙衣给扎成短衫模样。
哪吒扛着火尖枪,嘴里叼着也不知何时从世界树上摘下来的一小根嫩枝,一步三晃地走在一片紫气氤氲的雾中。
哪吒不知道自己在这一片迷雾里走了多久。
十天?
十月?
十年?
哪吒根本不在乎,心中也感觉不到畏惧。
自他出生以来,只敬畏两人。
一位便是大王。
对于那位执掌人道的男人,他与其说是敬畏,不如说是狂热的崇拜。
在他心里,九天十地,诸天万界,大王第一,他就是第二。
这世间诸事,只要大王没说不许,他就敢一试。
这世间众生,只要大王没说不能杀,他就敢去捅一枪。
当然……他娘亲除外。
除大王外,他最畏惧的便是自己的娘亲。
不管他修为如何,又在何时何地,只要娘亲瞪自己一眼,就腿软。
除此之外。
他天不怕,地不怕。
哪怕是面对圣人,也只是有崇敬之心,全无畏惧之意。
哪吒站在世界树下,看着杨戬、杨婵、赵公明一个接着一个参悟大道,不由将口中树叶吹下,丝毫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