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廿赶紧亲自送出来。
夫妻两个一同往外走,免了嫔妃们的恭送。廿廿不好意思地悄声道,“倒叫皇上跟着劳神了……”
皇帝轻哼一声,“就因为是的陪嫁女子,这些年朕便也没说过她。可是说句实话,我也老早便看着她有些出格儿——她当真敢仗着的宠信,在太监和女子面前指手画脚、颐指气使。我便曾担心,她迟早会给惹祸。”
廿廿轻轻咬了咬嘴唇,“都是我平素太惯着她们了,节制不够。”
走到储秀宫门口,皇帝站定,握了握廿廿的手,“此事不宜多议,否则自然有人要借此生事。今儿爷将这事儿已经论定了,以后便也不必再在她们面前提起,免生事端。”
皇上如此,倒叫廿廿心下颇有些不得劲儿,这便想将实情盘托出……
皇帝却拦住,轻轻哼一声,“都牵连到宫里饭房的太监了,爷如何还不知道是身边有人不牢靠了?爷心下有数儿。”
皇帝轻轻咬了咬牙,抬眸瞟一眼天上,“已是便宜她了!她不过是个奴才,已经坑了肃亲王家父子三人,还好悬叫绵恺都被牵连进来……她怎么配!”
“死了就死了,爷已经叫不追究她家人,她地下也该知道叩首谢恩了!”
皇上既然已经下了定论,廿廿回来,已然面沉似水。
眼瞧着莹妃还有话要说,廿廿冷冷盯她一眼,“莹妃若还有话说,自管到养心殿求见皇上。”
莹妃只得忍住,不过却转头奚落地盯着春贵人冷笑。
不管怎么样,春贵人又被罚了两年的月例,倒是能叫她解气的。
莹妃带头告退而去,廿廿独留了春贵人慢一步走。
众人纷纷散去,廿廿忙亲自起身,走过去握住春贵人的手,“又累受苦……”
春贵人轻笑一声,“皇后娘娘倒不必又揽在自己身上。不过是莹妃与我多年的宿怨,要借着这事儿狠狠踩我几脚来报复罢了。”
“再说,人原本就是死在我宫里的,我自想好了这事儿,就早已经想到了这后果……今儿皇上只罚了我的月例,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我自知足,又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廿廿柔声道,“姐姐便是没了月例银子,一应的吃穿用度也不必担心……”
春贵人轻哼一声,“我就是因为从未担心过,这一年里我倒是每一天都比从前吃得更好,用得更精……所以啊,我才反倒越发希望皇上罚我去呢。”
两人手拉着手说了好一会子的话,待得春贵人走出来时,却还是加了小心,将自己面上的神色仔细收敛了一番,至少这会子还不能叫外人瞧出来她与皇后并无心结的。
走出储秀门,春贵人小心地左右看了看。
恍惚有人影一闪,没太看清人脸,只能凭服饰规制判断,是个贵人。
星澄张望了好一会子,这才道,“奴才瞧着,仿佛是淳贵人。”
春贵人也微微地挑眉,“淳贵人?听说这一起子的贵人里头,倒是她先拔了头筹,颇有几回被召入养心殿,陪伴过皇上。”
星澄点头,“从前奴才还以为是安贵人……却没想到反倒降位了常在;还有信贵人,竟然也没能抢过淳贵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