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莫选择搭把手。
他这么快就接受了伦菲尔德的做法并非因为他真的缺乏道德和情感，只是在成为吸血鬼这条路上，一个人不得不时常把这些东西关在心门之外。
何况伦菲尔德为民除害，实在是可以称之为高尚了。
只是吉尔莫没想到伦菲尔德说的办法居然是，打出租车。
幸好那个司机对他们夜里带着个昏迷不醒的巨汉没有起疑，只是沉浸在某种吉尔莫听着有些熟悉又似是而非的外语说唱音乐里。
伦菲尔德和吉尔莫坐在两边，光头瘫在他们中间呼呼大睡。
吉尔莫却紧张得要命，把腰背挺得笔直，他现在干的这可是绑架，人口拐卖，是犯罪。
要是换了两个男人架着一个昏睡的女人早就有路人报警抓他们了。
虽然目前是没人起疑，但要命的是在场还有个司机人证。
“放轻松点，吉尔莫，他只是喝醉了。”伦菲尔德往前越过光头的起起伏伏的胸口好意地提醒。
“是，是，喝醉了。”吉尔莫把眼镜摘下来不自在地抹了把脸侧的汗珠，“喝醉了，没什么的。”
没想到这会儿司机却高声道，“喝醉了？我以为他生病了，你们不是要去医院吗？”
“完蛋，他都听到了！”吉尔莫紧张地压低声音向伦菲尔德说道。
后者还没开口，前方又传来司机响亮的声音，“听到？听到什么了？你们真是要去那家医院吗？导航说它关门三年了——”
“我确定，我们就是要去那家医院，”伦菲尔德冷静的声音打断了聒噪的司机，“我们的朋友就住在医院斜对面的公寓楼——所以，你可以安安静静开车了吗？司机先生。”
“达是达是。”司机应和着，然后低声用外语咒骂了句，“该死的英国佬。”
接着还把音乐开得更大声了。
吉尔莫问了句，“你说什么？”
司机装傻地哼哼着。
“他讲我是该死的英国佬。”伦菲尔德漫不经心地回应，好像被骂的是别人一般。
“你会说俄语？”吉尔莫惊奇地问。
“他说的不是俄语，是罗马尼亚语。”伦菲尔德解释，“它其实和意大利语、法语更接近，但也有不少斯拉夫语词。”
司机听到这该死的英国佬竟然懂得他这算不上常见的母语，当下只好尴尬地目不转睛地开着车。
“你怎么会说罗马尼亚语？”吉尔莫好奇地问。
“主人来自特兰西法尼亚，现在的罗马尼亚西南部。”借着大声的音响掩盖，伦菲尔德毫不顾忌地开始谈起他的主人，“不过在他那会儿，很多地方还属于匈牙利——后来还有侵略入境的奥斯曼帝国，他在多瑙河畔打败了一大支土耳其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