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插满各式的管子和机器，就像是频临死亡的样子，陈素颜在电视上看过。
想到这，她哇第一声哭出来，声响太大，在这静谧空旷的抢救室显得更加的突兀。
看床护士在口罩后，狠狠地朝她翻个白眼，语气不逊：“声音小点儿可以吗？病人还很虚弱，要休息。”
陈素颜捂住口鼻，试图让自己的哭声稍微温柔一些。
乔建拍了拍她的背：“别这样，子丑喜欢安静。”
陈素颜的哭泣改为嘤嘤抽泣。
“3区26号床，在那去守着吧，我们马上送他过来。”护士再次斜睨陈素颜一眼，对乔建道：“找个有经验的陪护，咋咋呼呼的可不行。”
陈素颜弯腰鞠躬，跟在乔建的身后，出去了。
郦钰被护士们推到病房时，陈素颜正在摆弄那一堆脑部扫描片子。
她不知道‘鲤鱼’醒来后，会不会不认识她。或者胡乱说话，完全成了傻子。
这是她最在意的事。
尽管乔建跟她说：医生都说没事，只需要好好养着，你别太在意之类的话，可她还是忍不住挂悬起所有神经。
如果爷爷把人打死，自有法律判他，可，要是把人打残成了傻子，那就不仅仅是爷爷的错误，也是她的错误。
她就不该来找‘鲤鱼’，给他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可现在后悔内疚都没用，最主要是怎么度过眼下的困难。
当护士长把一些注意事项和服药细节和她办交接时，她特意拿出纸笔，一一写在纸上，并把纸贴在床头上，方便随时查看。
那位在重症室的护士也在，她瞧了一眼陈素颜虔诚认真的样子，有些不自在地笑了。
她得表现，她要好好表现，才能赎罪。
替她爷爷，也替她。
郦钰没醒来之前，陈素颜是寸步不离地守着，不吃不喝，不洗不拉，整整一个白天和夜晚。
乔建来劝了好几次，她都不理。
怀着这种忐忑，她总算等到郦钰睁开眼睛，这是送进病房的第二天早上。
“你···谁？”
陈素颜吓得正在给他擦嘴唇的湿棉签掉在枕头上，瞬间浸湿的一块，把雪白泅成浅灰色。
郦钰勉强撑起的眼皮，摆了摆头，嘴里喃喃着：“我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