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凌潜意识中分明是抗拒与怀疑,纤细的腰肢却难以抑制地朝苏栩栩的方向贴近。

    她双眼紧闭,鼻息间发出轻哼,自然没有注意到苏栩栩眼底浓郁的沉色。

    即便日夜相伴,唯有此刻,苏栩栩才会感到她是真真切切属于自己的,她的痛苦与欢愉,皆在自己掌控之中。

    每每这样想着,苏栩栩便更加舍不得停住。

    直到窗外天色渐黑,宫人一盏盏点亮廊下的灯,暖黄的光透过纸窗照进来,容凌脑海中晕晕沉沉地忘记事态为何会发展成这样,才放下一切求饶。

    书房外偶有宫女和侍卫走动,她的泣音便压得极低,低得只有苏栩栩一人能听闻。

    ……

    容凌执意没有要苏栩栩抱回寝殿,独自一人走出书房时,双腿几乎快要站不稳。

    为了不让人察觉到异样,她走得极慢,绕过回廊,眼看着就要到寝殿,迎面却匆匆走过一位小宫女,埋着头撞上了容凌。

    容凌冷不丁被她撞得后退小半步,那宫女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地求饶:“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嗯。”容凌稳了稳身形,“起来吧。”

    宫女这才道了声谢,起身离开。

    容凌状若无事地继续往回走,等回到寝殿内,将宫人遣散,确认无人后,她才展开掌心方才被那宫女塞入的纸条。

    纸笺无色,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只有寥寥数字:“本月望夜,勿眠。”

    望夜是每月十五,这个月的十五号,离现在只差七天。

    就算是纸条上没有署名,容凌也能够轻而易举地猜出是谁的纸条。

    她在这个世界既无父母,更无兄弟姐妹,也没有可以依仗的朋友,恐怕除了苏栩栩,唯一还惦记着自己的人,便只有荣青杉罢了。

    也只有她有这个手段,能在密不透风的未央宫插入眼线和暗探。

    上次除夕的事过后,荣青杉回到皇城,即便是周文帝想迁怒于她,朝中也有一大批朝臣作保,她非但安然无恙,反而更是在群臣的拥簇下坐稳了左丞相的位子。

    就连苏栩栩眼下在朝堂之间,似乎也不得不避让她几分。

    容凌垂眸,将纸条放到灯上。

    火焰蓦地蹿高,尔后又急速恢复原本的模样,那张纸便化作虚无。

    容凌这才唤下人进来给自己洗漱,随后钻进被窝里。

    她看似神色如常,脑海中却一直想着荣青杉的那张纸条。

    以及……自己到底该不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