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我已经够满了，但没好意思说出口，就闷头把水喝了。我还是第一次见那么大的一次性杯子，和星巴克的超大杯差不多。
后来，我们又聊了点别的，大多都是关于上厕所的话题。晨光的确是个好医生，听说拿是双学位，还有一个是临床心理学。所以，她很会运用声音和表情，让这些尴尬的问题显得特别自然而正常。可饶是如此，我还是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慢到几乎能听到自己膀胱里激昂澎湃的声音。
“你一般到程度会去厕所？”
“我不知道，就是...想去的时候就会去。”这当然不是真的。
“那‘想去’的感觉是怎样的？你能描述一下吗？”
“啊？这...怎么描述－”我舔舔嘴唇。
“喂－”她突然笑了一声，探过身来摸了摸我的头，“小河，你别紧张，放松点，我是个医生，什么没见过，还能笑你不成。”
我点点头，感觉羞耻感在心中蔓延。
“就是...感觉到有点分心...肚子酸疼，还有点坐立不安...呃...”我吐了口气，“我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身体告诉我该去厕所了。”我坚定的盯着地板，板着脸假装自己一点儿也不尴尬。
她靠在椅子上看着我，又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没关系，你形容的很好。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很想上厕所？”
我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很不体面的抖着腿，还是很夸张的那种。
“还行吧。”我停下动作，尴尬的抠抠耳朵。
实际上我真的很想去，今天心情不对，没什么兴致，又憋了一晚上的晨尿，早就难受的不行了，就差在椅子上打滚了。
她把刚打印好的一沓单子连带一个塑料杯子递给我，笑的春风化雨，“好了小河，一会儿先验血常规，然后是超声波，最后留中段尿在杯子里。我后面还有几个病人预约，就不陪你去了，门外‘王护士’会带你，一会儿拿到结果后咱们再看，好吗？”
我点点头，迈着尽量镇定的步子逃出了诊疗室。
门外‘王护士’果然笑的像朵春风中的菊花一样在等我。
“我哥呢？”
“在外头打电话，他老人家多忙，一早上电话接到手软。”
“怎么就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忙？”
“没良心的，我今儿本来轮休，为了你才专门跑来医院的。”
“是吗？完全是为了我？和里面那位美女医生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一个大男人竟然有点娇嗔，“看你说的。八字还差一个回车键，我不得努努力嘛。”
我原本想再贫两句，可膀胱阵阵刺痛，下体也麻麻的。只好焦急的让他带我去抽血。
我憋尿时最怕定住不让不动了，所以抽血那几分钟，憋的我满头大汗。平君已经回来了，正和王勤站在不远处说话。等着做膀胱超声波的时候，我已经没办法好好在椅子上坐着了，这泡尿憋的我丝毫没有快感，只剩下难受了。我一会儿站一会儿坐，间或来回走动。
‘憋死了。’我弯下腰在内心抱怨，‘没病也得给折腾出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