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得不是实话吗,她发生这种事,大家都很担心,可是长痛不如短痛,再难受这日子也得过下去,总不能一直当个缩头乌龟,把自己藏在壳里,任凭别人指着脊梁骨笑话?”孔玉芬站起身来,冷冽的目光瞥了一眼脸色发白的钟蔓。
“跟你没关系!”宋清同样炸了,“我们蔓蔓就算一辈子站不起来那又怎么样,又用不着你来养她,她愿意什么时候起来都随便,她不愿意回去,谁也不能强迫她!”
同样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从孔玉芬这个人嘴里说出来,就是那么难听。
“我跟我儿子儿媳妇说话,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孔玉芬对宋清实在厌恶,冷冷道:
“何况现在是我儿子在照顾她,她不为别人想想,也该为……”
“出去!”绍京宴声音凌厉如刀,听得所有人不寒而栗。
他还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
更没有对孔玉芬这么不敬过。
“我是她丈夫,照顾她天经地义,你要是看不下去,闭上眼睛就是,现在请你立刻离开这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短暂的沉寂之后,绍京宴再一次开口。
他整个人身上散发出冰冷的寒意,令人有种置身地狱的窒息感。
孔玉芬气得一张脸煞白,狠狠一巴掌甩过去,声音哽咽:
“我还不是为了她好,我,我只是说话不中听而已,她不是最在乎自己的工作吗,最在乎那个职位吗,她要是一直这样消沉下去,那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非得被别人占了不可。
绍京宴,我也是人,我知道她现在很难过,可没办法,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她就是得豁得出去,就算以后永远看不见,也得站起来,并且丝毫不能比之前做的差,这样别人才能把她当回事!”
这些话,像是孔玉芬在对自己说的,也像是变相的鼓舞与激励。
绍琰最近跟林绚来往越来越密切,那个女人就差把两人的亲密合照甩到她脸上了。
要是搁在从前,她早就崩溃了,说不定还会去找那对渣男贱女理论。
可她听了钟蔓的话,强忍着愤怒,不动声色,为的就是给自己积累更多筹码,才能在即将打响的婚姻保卫战里赢得一席之地。
“钟蔓,我说话是难听了些,你可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你不仅是你自己,还是绍家的少夫人,是星宇集团的设计部长,更是你那帮员工的精神支柱。”
孔玉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钟蔓那张消瘦的脸,又莫名心疼想哭。
“我走了,你们好自为之吧。”孔玉芬抹了一把眼泪,转身要走。
却被钟蔓叫住。
“您说的话,我都懂。”钟蔓声音温润清冷,夹杂着一丝苦涩,“但是您能告诉我,一个瞎子,怎么做绍家的少夫人,怎么做设计部长,怎么做别人的精神支柱吗?”
所有人,哑口无言。
绍京宴心里一阵揪痛,他看着钟蔓苍白虚弱的面孔,眼底划过一抹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