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手臂也挨了一箭,此时已经精疲力尽。
“将军,是主犯!”百夫长对赶到的偏将行礼。他已经辨认出秦怀就是海捕文书上的人,他怀里抱着的应该就是郡主了。“这主犯也要……”
偏将此时面对这惊动朝廷的犯人,脑海里冒出的却是围剿时监察司特使的话语和府令的嘱咐。
“我监察司说人在里面,人就在里面。无需多虑,围起来都烧了吧!鸡犬不留,人犯自然都死在里面。”鹰钩鼻不阴不阳的说完,喝了一口茶。
出门的时候,偏将不放心,悄悄问府令,“主犯不用活捉,验明正身?烧了可是看不出来啊。”
“验明正身?你是真不明白啊!大胆放火烧,鸡犬不留又如何,都烧没了说明都死里面了更好。”府令叮嘱偏将。
瞧着偏将还有点不明白的样子,心里一阵郁闷,想想这武夫就是心眼少,奈何怎么着也是自己的心腹,于是干脆挑明了说,“那是朝廷要犯,是有秘密的皇族。不管死没死,这次都算死了,往后再出来的都是假冒的,杀头的罪,懂!”
“噢,懂了!”
“懂个屁,你还半懂不懂。”府令看这偏将的傻样,“那个秦怀曾经是军师,身边定然有武士保护,说不定就能熬到最后,能让你看一眼是不是他。但你记住,不能留活口,而且不管他死前嚷嚷了什么秘闻出来,都当没听见,没听过!”
“这回懂了!”偏将赶紧点头。
“将军!”百夫长将走神的偏将思绪拉回。
“弓箭手!”偏将不再犹豫。
数十名弓手迅速弯弓搭箭,瞄准二人。
“是时候了!”秦怀看看代以南,后者点点头,猛的给自己腰上的包袱一拳,只听见里面陶瓷碎裂的声音。
秦怀同样如此,两人敲碎了腰上的火油罐,手上举着火引。
偏将一愣,挥手阻止步步紧逼的军阵,往后退了几步。
怀里的女孩睫毛煽动,似乎知道这是生命最后的时刻,要醒来看一眼这最后的世界。秦怀惨然一笑,伸手捏住了女孩的脖子,“咔嚓”一声。
代以南满脸泪水,猛的把火引贴近,瞬间成了一团火。秦怀笑了笑,喊了一声“兄弟”,靠近一步搂着代以南。
三人在烈火中抱在一起,缓缓倒地成灰。
偏将一直盯着烈火中的三人,良久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可惜没听到什么秘闻,还是这烈火中成灰的三人。
庄外的山坡,斜阳洒在灰白的头发上,血迹斑斑的粗布长袍随风飘舞,这初夏的风,吹在血汗浸透的衣衫上,还有些凉意。
“老将军!你尽力了,投降吧!”一个百夫长看着山头上的七八个人,一个个老的可以当他的爹了,但是却极其顽强,沿途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石块,树木阻击。但此时已经无路可走,光秃秃的山顶也无险可守。
局势明了,百夫长亦有军人的荣耀,这边商军个个盔甲鲜明,对几个白头老卒下死手,胜之不武。
“赵三,没想到是你。”韩仪身边的老兵喊到,他看到了躲在商军中畏畏缩缩的熟悉身影。
“识时务者为俊杰!莫说今日是在我大商境内,就算去你的宋国作战,这天下是什么情况,老将军看不明白?”百夫长还是比较敬重老军人的,“老将军,你们这几个人一直在这山头转,我知道你是在想拖延时间,拖延我们军力。可到现在了,跟你说实话吧,那庄子里也有内线,都是识时务的。打从那两钦犯一到,就有人琢磨着用他们换活命的资格了。你看那烟尘火光,听那声音,我们的人已经杀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