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为呆愣着立在原处,眼里现出几分茫然来。

    直到顾邦卿复又转过身挑挑拣拣着地下的柴火,一根接一根往那灶台里送时,他方才回过味来。

    这祖宗的意思是,他过来这儿,是为了烧火?且觉着这活好玩?

    荒谬!

    李为目瞪口呆地看着灶台里堆满的枯枝,眼睁睁瞧着里面的浓烟渐冒出来,溢了满屋。

    阖京上下,哪位皇亲贵族是他这般?

    果真是脑子有些毛病的!

    呛鼻的烟一阵阵漫过来,浓烟中的那人却不为所动,仍旧似疯傻了般往里面添着柴火。

    李为眼皮跳了跳,掩鼻咳了一声,终忍无可忍地劝道:“国公,这粗活是下等人做的,您快快起身回屋......”

    “你现今倒管起本王来了。”这人却十分不耐烦地打断道:“这整个国公府都是本王的,本王爱做什么便作甚么!”说着,不悦地将手中的东西丢到了李为的脚边。

    “还不滚!”

    挨天杀的!鬼才愿意在这地方同这疯子待在一处,他巴不得早早地离开。

    隔着浓厚的白烟,李为朝天翻了个白眼,甩袖便要离开。

    “等等——”顾邦卿却又唤住他,“滚回来。”

    李为脚下的步子顿住,面有不豫,不情不愿地挪蹭回来,却只站在屋门口,抬手扇着面前的眼,不耐道:“您还有吩咐?”

    “将醉月台里那人弄走。”浓烟里,传来顾邦卿的声音。

    “您说的可是昨晚舞剑那个?”李为闻言,扇风的手忽而顿住。

    只听得屋里那人似是冷哼一声,十足地不耐,“还能是哪个?”

    李为心底蓦然一凉。

    这可是吴大人亲自选出来会武的女子,怎么......单单一个晚上罢了,竟也被折磨死了么?

    这如何可能?

    纵是这混账昼夜不休地颠鸾倒凤,也不该如此......此番可并不是原先那些娇柔舞女了......

    凉风起来,拂拂地扑在面上,吹散了屋门前的一团烟,只剩下些草木烧灼后的刺鼻气味。

    李为竟也没再用袖去挡。

    他站在此处,女相十足的阴柔面容却是一寸寸凝下来,眼里显出几分肃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