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荣胜觉得自个儿刚刚出了个大丑,恼羞成怒,一拍王松的头:“还愣着干嘛,追啊!”

    王松“哦”了一声,两个人把蛇一扔,立马去追她们。

    他们是男子,自然跑得快些,不一会儿就追了上去。沈清扭过头,见着人快到跟前了。她不敢停下来,又怕被他们抓到。

    情急之下,她忽地探手摸向袖子,猝不及防地回过头。

    李荣胜和王松都没想到她会突然停下来,可还没来得及停下脚步,就见得她极快地扬起袖子,白色的粉末迎风洒过来,吃了一嘴不说,还渗到了眼睛里。

    王松“哎哟”地叫了一声,赶忙低下头去揉眼睛,难受得眼泪直流。

    杨荣昌离沈清最近,眼睛里进的粉也最多。完全看不清路,慌乱地挥动着手,嘴里哭喊着:“完了完了,我要瞎了。”

    沈清看着空空如也的脂粉盒子,松了一口气,还好她出门时往袖子里放了一盒。

    她用手指抵在鼻尖,往后退了退,可杨荣胜脸上的白巾掉到了脖子上,这一下正好将他的脸看了个清清楚楚。

    沈清看了一眼,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是你?”

    这人她见过,时常跟在谢景随身旁,他是谢景随的朋友。

    难不成……

    在她愣神的时候,李荣胜误打误撞拽住了她的袖子,他现在看不清,抓到一个东西自然不肯轻易放手。沈清回过神,拉扯间,只感觉手腕被勒了一下。

    旁边的如意一看就急了,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一脚正中李荣昌的屁股,疼得他“哎哟”一声,像个青蛙似的蹦了出去。

    这儿行人太少,或是瞧见了也不敢上来帮忙,那傅粉也只能让他们暂时瞧不见。沈清不敢再多逗留,拉着如意便往谢府跑。

    谢府墙外,谢景随一脸郁闷地往前走着。

    老头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让他去读书,让他规规矩矩地坐在那儿,跟那群老古板摇头晃脑,那还不如直接要他命呢。

    他回过头,冲着谢府的后门不屑地哼了一声。让他读书,下辈子吧。

    他拿扇子挡在头顶,眯眼瞧着万里无云的天空,陷入了沉思。

    这么好的天气,是去千金楼赌钱,还是牛街斗蛐蛐?

    不过他大半个月没出府,拍卖行说不定也上了新鲜玩意儿,去看看好像也不错。他拿扇子敲在掌心,打定了主意,便拐弯准备去东街拍卖行。

    他才刚刚踏出去一步,余光扫见一道迎面过来的青影。他连人都没看清,赶忙别过身子,才没和她撞到一起。

    谢景随踉跄了两步,脑袋磕到了墙上,疼得“嘶”了一声,赶忙抬手捂着后脑勺,烦躁地脱口而出:“谁啊,走路不长眼睛啊?”

    对面的人连声道歉:“对不起。”

    这声音太过熟悉,谢景随一怔,抬头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