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伯,你确定当年的人只剩下了你一个?”七月不相信当年真的没有漏网之鱼,真的只剩下了守伯一人,七月虽然没有进过靳国的后宫,但是唐暮凤翎宫那么的大,靳国的椒房殿难道会只有几间屋子,就凭着一根红烛就有了滔天之势,即使有人为的加速,绝对是有人趁着混乱逃离了那里隐姓埋名了。
守伯捂着自己的脑子,他实在是没有更多的信息了,他逃出了之后并没有查到任何凤清宫人的消息,他便自认为没有和他一样苟活于世的人了。
“你当时就没有觉得有什么人可疑,有哪些地方和往常不同的?”七月始终相信不可能有天衣无缝、万无一失的事情,那么大而且重要的一件事不可能是临时决定的,一定是经过精密的计划和长时间的布置谋划,那就一定会露出马脚的。
二十年了,守伯也有些记不清楚了,现在被七月这样突然一提起在一回想,的确是有些不寻常,里里外外都透露着不安宁和紧张压抑的气氛。
“她……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她?”守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睁大了眼睛,情绪变得十分的激动,甚至有些控制不住的感觉,他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会是帮凶,怪不得当时她总是魂不守舍,自己怎么将她给忘记了。
看守伯的表情,七月就知他是想起了什么不一般的东西,这很有可能是一个很重要的人证。
“守伯,你想到了什么?”七月有些急切,如果真的是人证,那这件事就容易多了。
“裘嬷嬷,是公主的奶娘,也是整个凤清宫公主最信任的人,那段时日总是看见她背着公主外出,而且凤清宫出事之前是她伺候着公主睡下的,大火发生后,并没有听见公主的呼喊声,现在想来这裘嬷嬷是有问题的。”守伯现在想起后便清晰了不少,这二十年来自己怎么就没有往她的身上想呢,自己真是老糊涂了。
怪不得如此,原来是有内应,那姑姑应该是早就已经死去了吧,或许就是冷炀口中所提及的鸩酒不过并不是姑姑自己喝下的,而是裘嬷嬷亲手给喂下的,冷炀曾经威胁姑姑让她自尽,结果姑姑不肯,冷炀最后只得出此下策了。
“原来如此,如果现在见了裘嬷嬷,守伯可还能认出她来。”现在还活着的人,应该只有守伯还能认出裘嬷嬷了,只要她没被冷炀或者宁书灭口,那自己一定要找到她。
“能,只要她没有变成我这个样子,我肯定便能认出她。”守伯自嘲般的指了指自己的脸,他本就已经面目非了,只是偶然间做了一张和以前有几分相像的人皮面具遮住了自己丑陋的模样,不然自己是不敢出来见人,更不敢在这闹市之中的宁静处做着生意了。
“那就好,该我知道的,我都已经知道了,此地不是久留之地,清月台里的影子太多,我是时候该走了。”七月起身戴上了斗篷的帽子,将自己隐入黑色之中。
“老奴恭送萧阳公主。”守伯将心中的秘密部说出去后如释重负,他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前二十年他每时每刻都在担心自己被发现,那样不仅自己心中的秘密不能传到该听的人的耳朵,还会连累了邵阳大长公主府。
七月脚步刚刚踏出门,想起还在唐暮宫中的直公公,他尽心尽力的伺候着父皇,也真心实意的对自己好,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在这有生之年能够再看一眼他的弟弟。
“守伯,直公公他……他不相信你已经死了,本公主启程之前他对我说他的弟弟是不会那么轻易就死去的,如果我看见了长得像他的人,让他回家!”
话中刚刚落下,七月便消失在夜色之中不见一点踪迹,一望无际的黑色是最好的遮掩,一路回到清月台,除了青楼楚馆的烟花巷陌之地该灯火依旧,其余的地方都是一片黑暗。
七月一离开,守伯突然跌坐在地,本来他心中就已经畅快了不少。可是七月临走时留下的那句话令他黯然神伤,二十年没有见过他的哥哥了,原来哥哥还从未忘记他。依旧还是将他放在心里的,可是得等到何年何月才能相见了,自己恐怕是要让哥哥失望了,即使公主的大仇得报,自己也是走不了的。
七月回到了清月台,没有惊动一个人的进了自己的屋子,独自一人轻轻的收拾好一切便上床歇息了,连灯盏都没有点亮。
七月想了一会儿今晚之事便睡去了,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岳亲王一定会登门的,好好的休息一晚,明日和岳亲王大战个几百回合。
第二日清晨,天色已经大亮了,七月还赖在床上不肯起身,天气越来越寒凉,七月也越来越不愿意起身了,甚至连用膳都没有了诱惑力。
“公主,该起身了,邵阳大长公主府的四公子都已经在花厅等候您多时了。”乔预已经催问了即玉不知多少遍了,即玉都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告诉他七月已经起身了,乔预恐怕都忍不住冲进七月的屋子里将她从床上拎起来。
今儿一大早就听见门房进来说乔四公子来了,即玉见了乔预后,当时把即玉吓了一大跳,怎么乔公子还肿着脸就出门了,怎么一晚上没见就变成这一副模样了,心想这孩子不会是还没有用早膳吧,不然怎么这么早刘来了清月台。
果不其然,乔预一进清月台远远的看见樰灵就说:“樰灵,本公子还没有用早膳呢,你让那什么栀灵给我也备上一份,要清淡一点,大夫说了我的伤要吃清淡的东西。”
“乔四公子,您看您这还伤着呢,我家公主还未起身呢,你不如回府好好养着伤,奴婢一定向我家公主如实的禀报您的心意,只是您这脸着实应当在府里好好的将养一些时日。”
即玉略微含蓄的让乔预回府歇着,可是这乔预却听不懂话,反而还多谢即玉的关心,不惜口舌的将即玉夸了好一会儿,说的即玉自己都不好意思,直接忘了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