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饮鸩止渴。”
语气淡漠如常,没了那反常的温柔,诡异的气息反而淡了。
程令雪放松不少。
她不会咬文嚼字说大道理,更不会安慰人,索性伸出手:“公子若难受,可以咬属下的腕子。”
公子抬头,一言不发地看她。
这时没了闪电作灯,程令雪也看不清他神色,只能靠猜。
这人除了喜静,还爱干净。
照着他喜好说,哪怕没猜中,也比空泛的安慰好些——
“属下先去净个手?”
饶是外间捏着暗器严阵以待的亭松,听到这里,亦无言以对。
他小心望向公子。
姬月恒还在沉默,仍看着少年,明知黑暗中看不见,他仍未错眼。唰唰的雨声滤掉幽冷的寒意。
“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程令雪心说她原本就不大懂。
但现在,是真不懂。
两相沉默时,被短暂分散掉的痛意再次聚成一团浓黑可怖的毒障。
身上如百蚁噬咬,神魂亦被恶念勒住,往不同的方向撕扯。
姬月恒额上青筋蚺起,唇又在轻颤,桃花眼猛然掀起。
黑暗中,流动的眸光似冷泉。
一个声音叫嚣着:
“蛇就藏在少年背后,只消轻轻一吓,就可以将它引出来。”
引出来,然后——
杀掉他。
杀掉它杀掉它杀掉它……那个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尖利。
姬月恒被催得身子不断轻颤,手亦果决地攥紧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