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般激动却是为何?”陈懿宁冷冷道:“刚刚这个丫头说夫人,难道夫人也与这件事有关?”
国公夫人脸一下子难看的可怕,语气僵硬道:“胡说八道,我怎么会与这贱婢有关,她看事情败露,胡乱攀扯罢了。”
世子也笑了笑:“想也知道,夫人这般厚道的人,必然是不会害我还未出世的孩子的。”这话听起来真诚,但是其实却是暗含讽刺。
“好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国公夫人顿时面色一缓,世子眸子微转,微微一笑。
陈懿宁蹙了蹙眉,抬头一看,却正是定国公走了进来。
定国公看起来就老多了,许是因为早年经历了太多风霜,神情坚毅而冷冽。
他望了一眼瘫软在地上的枝儿,只冷冷道:“狗奴才,死不足惜,拖到二门上行刑,将家里的奴仆都叫出来看着。”
那几个小厮看了一眼世子,世子轻轻摆了摆手,小厮们便立刻将枝儿拖了下去,而枝儿这个时候,脸喊都喊不出来。
“徐夫人。”他对陈懿宁颔了颔首。
陈懿宁福了福:“国公爷。”
他面对陈懿宁倒是态度和缓:“今日之事,是我们陆家不对,让老二媳妇受委屈了,您放心,日后绝不会再有此事。”
陈懿宁冷笑一声:“之前嫁过来的时候,国公府倒也这么说过,如今看着倒也没有什么用处。”别人怕定国公,她却不怕。
定国公被这话说的脸色一僵,似是有了怒意,但是最后还是压了压语气,低声道:“也怪不得徐夫人不信我,原也是我们陆家没有履行诺言,好,从今日起,陆家后院,上上下下,都交到老二媳妇手上,这陆家原本也是他们的,如今给了他们,也是应当。”
定国公这话一说出来,定国公夫人第一个不情愿,忍不住道:“公爷!”
谁知定国公却是冷眼扫了过去,定国公夫人一下子没了声息。
“你如今年纪也大了。”国公爷缓缓道:“以后就好生在屋里安享天年吧,家里的事就不必管了。”国公爷的脸冷的像是冰一般,国公夫人心中委屈,却是一个字也不敢反驳。
陈懿宁听到这话,也微微一愣,不过想着却也是定国公家能做出的最大的退步了,她的语气这才一缓:“公爷这般说,倒是让我有些惭愧了。”
定国公见她松了口气,这才面色一缓,沉声道:“这本就是我早就定好的事情,如今不过提前一些罢了,这次老二媳妇受了委屈,也是我陆家的错,徐夫人不怪我陆家就好。”
陈懿宁微微皱眉,看向了陆承越怀里的徐媛,徐媛白着一张脸,冲着陈懿宁微微颔首,陈懿宁能看得出来,她眼底的光芒,心下一转,却有了几分了然。
“公爷哪里的话,陆徐两家世代交好,今日之事也是因着这些黑了心肠的奴才做鬼,如今既然澄清了,也就罢了,我今日这般无礼,才当告罪才是。”
看陈懿宁倒也不是一味撒泼的妇人,定国公原本恼怒的心彻底放缓了,摆了摆手:“徐夫人也是操心儿女,我也是明白的,不必言过。”
场面一下子又和缓了下来,不过国公爷到底是外男,不宜多言,说了几句,便带着国公夫人离开了,最后世子将徐媛抱进了里屋,安抚了一下,又与陈懿宁赔情道歉,这才拉着站在一旁气鼓鼓的徐怀清出去了。
陈懿宁坐在徐媛床边,看着她躺在床上,此时的她倒是没有了之前的气息奄奄,而是看起来精神了许多,眼睛也亮晶晶的。
陈懿宁望着她,忍不住苦笑:“不过是个丫头,何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