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得到赏赐的妇人刚入手的金饼还没有捂热,眼瞅着就要被掌管给没收了,几人皆是不甘心。

    “此事不准向外头传,今日若不是我拿出的香料包,也得不到贵客的打赏,你们几人还得掉脑袋。”

    几名妇人被掌管训斥,只得将金饼交了出来。

    待那几名妇人回到灶房时,石姑已经等在了那儿,见几人看到她时的脸色很微妙,一个个欲言又止的样子,石姑便说道:“刚才我肚痛去了一趟茅房,放在这灶台上的香料包怎么的不见了。”

    “那香料包是你的?”

    有位妇人惊声开口相问。

    石姑点头。

    被没收了金饼的几名妇人气不打一处来,朝着石姑一顿数落,石姑也得知了整件事的经过。

    刚才石姑回毡庐后换了干净的衣裳,是担心事发被抓去宴席问话,到时候与乌兰旗撞个正着。

    而石姑故意将香料包遗落在灶台上,也是在赌这几人会不会有人冒功邀赏,没想到事情比她想象中的还顺利。

    但经此一事,石姑可以肯定了,屏风后坐着不是寮国人,或者说一定是在燕国生活了很长时间的人,他对燕国的吃食更习惯,且吃上一次就有这么多的打赏,对方身份还不简单。

    石姑的心底很快想到了一人,为了求证,她还得试探一二。

    这几名妇人到底是无法向掌事妇人反抗的,可是那金饼的赏赐着实诱人,于是心念一转,对原本不搭理的石姑反倒故意亲近了起来。

    几人将石姑围在中间,问她怎么知道熟肉里头放中原香料的,而且还有妇人伸手沾了锅底的汤汁尝了尝,当真是美味无比,才知中原的吃食是如此的美味。

    石姑一边谦虚着一边说自己曾在边境住过一段时间,对中原的一些吃食有些了解。

    这几名妇人果然是信了,纷纷缠着石姑再做一道中原的美食来。

    石姑想到了江南的阳春面,此时的江南也正是春意正浓时,哪像这寮国还寒意逼人。

    几名妇人围着石姑,看着石姑做出了阳春面。

    顿顿吃熟肉,怕也是会腻的,换碗阳春面,是不是就更有食欲了。

    为了求赏赐,这些妇人可谓是费尽了心思,亲自跟着石姑学做阳春面,直到夜宵时,几名妇人喜上眉梢的将阳春面送到了案台上。

    牧场里没有吃夜宵的习惯,而且多是早早的休息了。

    可是今个儿夜里似有军机大事,忙活到半夜的贵客以及部族家主和长老们,正感觉到肚饿,这些妇人便送来了阳春面,瞬间勾起了食欲。

    尤其是那贵客男子,他闻到阳春面的味道,从屏风后跨步出来,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妇人手中的面碗,沉声问道:“你们怎么会做阳春面的?”

    妇人学着石姑的话,说她们中有人曾在边境生活过,早就会做阳春面,只是怕上不得台面,只敢在夜宵的时候送上来。

    此时若是石姑在,定能认出贵客是谁,只见他穿着一身绸衣袍服,外头是件虚虚挂在肩头的狐裘,那眉眼和神态,说他是汉人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