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傅斯岸。

    ——不是之前被堵在了路上、刚刚才赶到的医生。

    而是那个标印了舒白秋新的归属、要同他结婚的男人。

    舒白秋被这个名字所惊愣住,纤薄柔软的身体在对方的怀里一点点变得僵硬。

    他模糊湿洇的视野里隐约能透进一点对方的模样,男人的脸看不太清,却能清晰望见那方窄镜框反出的冷色的光。

    凛冽而薄凉。

    也是这时,舒白秋才终于反应过来。

    他并不是在被医生包扎。

    而是在陪新的买家。

    冰冷无声蔓延,舒白秋连气息都变得更为低弱,像是被捕兽夹扼住颈翅的垂危幼鸟。

    蒙蒙的光线里,一片阴影覆笼而下,是一只手掌伸了过来。

    舒白秋下意识地抿唇,强行控制住了自己,竭力没有躲开。

    但那只手并没有重重落下来。

    反而只是长指并拢,探到了舒白秋的耳后。

    肌肤相贴,微微颤.栗的舒白秋清晰感觉到了对方指腹略显灼.人的温热。

    与方才薄凉的冷光并不相同。

    那温度很快就挪开了,似乎只是为了确认舒白秋的体温。旋即,男人又问。

    “头晕不晕?”

    对方仍旧是那副很容易会被错认为医生的周严做派。

    舒白秋本能地想摇头,却又听见对方道。

    “如实告诉我,不然会影响病情判断。”

    傅斯岸的要求直白明了。

    这种不甚温情却十足客观冷静的态度,好像反而会让饱受惊吓的病人更安心一些。

    舒白秋微怔,感受了一下,才又很轻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