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李海静是这样道谢的,在高一下第二次段考的颁奖台上。
「不客气,你很优秀,学习能力很强」商怀夏夸赞道,他是真心称赞的,谁能想到站在他身边的第二名,李海静同学,到上礼拜都还在为物理科目而烦恼呢!他侧头看着她,yAn光洒在她身上,微微眯起了眼,从教务主任手中接过奖状,李海静站在他身边,这样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呢?
李海静相信,世界上真的有所谓天才这一说,商怀夏就是这样的人,那天他教她的许多观念和考题,都有出现在考题中,他说,那是老师们很喜欢出题的方向,也是许多人还是Ga0不清楚的地方。这次,她有跟着司仪的指令,从司令台上走下,她看着自己的鞋。
「怎麽了?」抬起头,才发现商怀夏居然停下了脚步等她,她小跑般的跟上,安静地与他走在一起,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商怀夏,你要念哪一类组?你以後...想当什麽?」她问,分组,目前高一最重要的一件事。
商怀夏顿了顿,类组吗?他的学业基本上不存在罩门,所以选组,只是取决於他个人的喜好罢了!至於,以後长大要当什麽,或是,大学要念哪一个科系,他还没想好,只是看着身边的李海静,她也会烦恼未来要做什麽吗?她的人生,有烦恼的必要吗?他想。
「那你呢?你要选哪一组?你...想念什麽大学,或是,以後工作呢?」他问,鞋底传来柔软的触感,脚下的泥土和草的感觉,「我...还不知道」李海静的回答有些意料之外,他以为会是:我以後会进爷爷的集团工作,或是,我为什麽要工作?之类的答案,虽然第二个有些不符合李海静的个X,「为了报答你教我念书,我们这礼拜五去吃晚餐好吗?当然!我请客!」李海静快速的往前走了两步,拦截住他的步伐,他低头看着她,「好啊!其实,你可以加我的line,我们,为什麽都没有联络方式呢?」他拿起手机,向她晃了晃。
学校老师跟同学们,对於商怀夏跟李海静的相处方式,早已司空见惯,管不了,也不能管。一个是大满贯的年级第一、一个是财团千金,而且这两个人,也没做出什麽出格的事,虽然盛传他们在一起的事情,但,两个当事人从来没有回应过——
学校附近的咖啡厅内,李海静跟商怀夏约在这里。也有零星几个穿着同样校服的人。
「你那天说的,什麽叫你不知道?」点好要喝的饮料後,商怀夏坐下就单刀直入的问了,他不是那麽直接类型的人,但依李海静的个X,她是不会生气的,而且,反而直接b较好,「我...还有个弟弟」她吐出这样一句,「你好像提过,但,这跟我们在说得有什麽关系?」他印象其实很模糊,关於李海静的家庭状况,好像对她的了解,一直都停在很表面的长鸿集团的千金,她不多说,他也不会追问。
李海静看着眼前的人,忽然有些犹豫,不确定,到底要不要把那些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说出来,如果,商怀夏不当一回事呢?如果,商怀夏把她的烦恼说出去呢?她纠结着。忽然听见来自对面的、他的叹息「虽然,我不一定能帮你解决你的烦恼,但是,有些事情光是说出来就会好一些」他如此说,像是划开了她心中的乌云,说出来吗?原来,找到一个可以倾听的对象,是必要的啊!
她忽然觉得温暖,轻轻地笑起来「谢谢...光是听到你这一句话,我就很高兴了」她凝视着眼前的人。然後,说起那些纠结她的问题,「所以?你是因为弟弟的原因,在考虑到底该不该念商管?」商怀夏皱起眉头,对她刚刚说的事情给了一个阶段X的统整。
「嗯,如果阿承可以好好的念书,继承家业,我就不用去学习怎麽经营公司了」她一直觉得沈重,是因为知道自己压根不是经营公司、理X决断一切的人,她知道自己太过优柔寡断,对金融也不够敏锐,如果她真的要继承爷爷的位置,不仅是她,身边协助的人、在她手下工作的人,应该都会感到痛苦。
商怀夏轻轻咬着塑胶x1管,看着对面缓缓叙述的李海静,他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的,他居然在跟财团继承人讨论要不要继承家业的问题,这不论怎麽想都有些超乎大纲,首先,他就算再聪明,那也是为出社会的高中生,哪有什麽见解可言;其次,他也不是李海静的什麽人,这样关乎人生大事的问题,他多嘴什麽?
「如果是你,你会怎麽做呢?」李海静问他,光想就复杂的问题,居然还要提出看法吗?商怀夏现在後悔起g嘛要让李海静说出烦恼了,他早该知道,大小姐的烦恼,跟他不会是一般阶层的...
他转了转眼珠,决定先把问题抛回去「那你没跟家人...讨论过吗?」如果不能跟爷爷谈当然不行,爷爷还健在谈论什麽继承人那总该有爸爸妈妈吧?或是叔叔阿姨之类的?李海静发出了啊!的声音,又摇了摇头「你原来不知道啊?」「不知道什麽?」他无辜地反问,「我爸妈,在六年前就不在了,那时新闻报导的很多,我目前和爷爷还有弟弟住在一起」她这话一出,商怀夏觉得周边的空气都凝结了。
「抱歉...」不知道能说什麽,总之先道歉吧!他觉得自己需要道歉,「不,没关系,都过去了」李海静看起来很平静。他静默着,所以问题又回到原点,他深x1了一口气「我觉得,你应该先以自己为主」他观察了李海静也有一段时间了,他觉得,李海静就是一个善良的蠢蛋,会因为旁人的利益,而放弃自己的那种人,他完全不能同理,这样善良的蠢蛋。
她听到商怀夏说的话後,眨了眨眼「我自己?」「对!你自己,在考虑你弟弟或是爷爷之前,你应该先考虑自己,如果真的什麽都可以选,你想做什麽」他是非常轻松的语气,她想了想,做什麽?真的有一件事是自己非常喜欢的吗?盯着商怀夏好看的脸,她忽然想起,春季社团表演的时候,四月十八日那天,「我,想成为小提琴演奏家,我发现,在人们陶醉在音乐时,我是开心的」她说,每当她想起商怀夏的微笑,就像找到目的那样。
「...咳!小提琴演奏家啊,这是个好梦想,那,你大概会出国念音乐学院吧,那选一类组如何?」他建议道,还分析了一下选一类组的好处,对她来说,功课压力不大因为她数理很好,反而有优势,「那你呢?你以後想做什麽?」她问,如果是这样优秀的人,有什麽样的梦想呢?成为医生?成为工程师?出国念书?还是什麽......
商怀夏其实也没完全考虑好,到底该怎麽做,他有什麽梦想吗?除了出人头地、赚大钱外,好像也没有,「我应该会去念三类组,多学一些,也能多一些选择,至於以後要做什麽,我其实没想好」他坦白的说,既然李海静都如此坦白了,他也不会多加隐瞒,「你不论做什麽都会成功的吧?」她笑着回答,那样温柔的、轻缓的语气,他觉得温暖极了,原来,被无条件的相信着,是这样的吗?
虽然,他有一对疼Ai自己的外公外婆,外公威严而可靠、外婆温柔寡言,但,那终究不是爸爸妈妈的感觉,在成长的过程中,他幻想过许多次,如果他是在爸爸妈妈身边长大,邻居口中聪明而古怪的商晚意nV士,会是怎麽样的妈妈?会在自己烦恼时给予一针见血的解方,还是,也会温柔的开解呢?更别提那个素昧谋生的爸爸,连长相都没有的虚空。
「你的爸爸妈妈是怎麽样的人?」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他问了李海静,毕竟,b起他,李海静可能对父母的角sE还有印象,「爸爸妈妈啊...」她安静了一阵子,拿出手机,找出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全家福,图片中的李海静还是个小nV孩,安静的站着,「这个是我爸爸,这是我妈妈」李海静往前倾了些,纤细的指头指着画面中一个金sE头发的nV子,「你妈妈是外国人啊?」他很惊讶,不只是发sE,是那张脸的五官轮廓。
可是李海静是亚洲人的长相,JiNg巧细致,除了皮肤白了些,「嗯!她是加拿大人」李海静说,「你看起来不像混血儿?」他说,「大家都这样说,哈哈!但还是有差的,我怕太晒的yAn光,所以夏天出门我会带太yAn眼镜」她补充说,「怕光啊...我也一样」像是找到知己那样。
李海静说,她对爸爸妈妈的印象是模糊的,像是过了太久了时间,很多事情都不再真切。他明白这样的感觉。「那你的爸爸妈妈呢?」她问,「我没见过我爸爸,妈妈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我是外公外婆养大的,现在剩下外婆」他很简单地说完了情况,他一般是不太提起自己的家庭的,也没多少人关心,因为他自身的优秀,许多人会对他的家庭产生补充的想像。
「啊...原来是这样...所以你打工,也是为了补贴家用吗?」她纤细的指头覆盖在唇上,「不是,我打工有一部分是为了投资」他回答,他这麽努力打工兼职,有一部份是为了负担家用,另一部分是用来投资,「投资?你有研究这个?」李海静微微睁大了眼,像是不了解他为什麽要这麽做,「我外婆年纪大了,我以後念书也需要钱,钱放着就是放着,要理财」他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外公外婆本来就有自己的房子,外公过世後有一笔保险金,也足够负担基本开销,外婆很节俭,他也没什麽地方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