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表姐稍安,府医快到了,到时我们一起进去给姑婆瞧瞧。”

    范云莹还想再说什么,就见郝福领着一名中年男子朝她们而来。

    中年男子一身长袍,肩上挎着只木箱,不用问也知道这便是将军府的府医。

    “小姐。”府医行到她们面前,先向夜时舒行了礼,然后便急着问道,“姑婆她老人家可在屋里?听郝管家说她已经严重到无法进食,快带小的去看看,可不能耽搁了病情!”

    范云莹一脸青菜色,张着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只能看着夜时舒把人领进她祖母的卧房。

    而夜氏在房里已经听到孙女和夜时舒的对话了,看到夜时舒领着府医进来,焦急的脸色都没来得及收。

    “舒儿,这是做何?”但她还是故作不解地问道。

    “姑婆,听说您身子抱恙,而且旧疾严重,我便把府医叫来给您看看。”夜时舒体贴地说完,又指着府医给她介绍,“他叫周铮,出生医道世家,医术了得,不但做过我爹军营中的军医,还是我爹最信任的人。而且周叔最擅长的就是疑难杂症,越是古怪的病越拿手。”

    “我……”夜氏张了张嘴,眼看府医已经把医药箱放下并自发地坐到床头的凳子上,原本躺在床上的她立马坐起身,“周先生,我一个老婆子,可不敢麻烦您。而且我都是半截身子快入土的人了,哪里还需要看诊的?您还是回去吧,别折煞了老婆子我。”

    周铮善笑,“姑婆言重了!您是将军的姑母,受将军敬重,您的身子可金贵着呢,若在这将军府中被怠慢,小的可是要被将军以军法处置的,还请姑婆莫要为难小的。”

    夜时舒往床边一坐,亲切地抓住夜氏圆润的手腕,往周铮面前一放,“姑婆,您别怕,再是有什么绝症,我都相信周叔能为您治好!”

    夜氏浑身僵硬,想将手腕抽回,可夜时舒温柔的面容下手劲儿不是一般的大,她根本抽不动!

    周铮也不含糊,快速给她把起脉来。

    把完脉,他起身朝夜氏拱了拱手,说道,“姑婆,恕小的直言,您身上并无严重病兆,只需日常清淡饮食,过段时日便能神清目明、精神抖擞。”

    噗!

    夜时舒差点喷笑出来。

    天地良心,这些话可不是她教周叔说的!

    夜氏脸色难堪得不行,那失血的老脸这会儿才像是有病的。

    而范云莹瞧着暴露了,赶忙出声怨道,“难怪我祖母的身子一直好不利索,原来以前请的都是庸医!”接着她朝周铮感激地福了福身,“多谢周先生,要不是您,我祖母的身子怕是要被那些庸医害了!”

    夜时舒拍了拍心口,夸张地松了口气,“哎呀,真是吓死我了!好在是虚惊一场!”接着她便对郝福说道,“郝叔,记住周叔的话了,叫大厨房的人以后给姑婆多做些清淡的食物,别以为大鱼大肉就是好的,那可是在害我姑婆!”

    郝福暗抖着肩膀,低头应道,“是,小姐,老奴会仔细交代下去的。”

    周铮随后挎着医药箱离开了。

    夜时舒看了一眼床尾一直低着头没出声的丫鬟,昨晚在厅堂见过,这就是她姑婆的丫鬟鸢尾。

    她假装没看到夜氏那窘迫难堪的神色,柔声说道,“姑婆,听说你先前让鸢尾姐姐来我院中取私库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