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君长情收了弯刀敛了眉目立在一侧。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来的?”

    姬野语气轻快,甚至能从他糟糕的声带中听出他有几分愉悦。

    “父亲以前是一名武将,后来死于战场,奴是大庆人,后来亡了国,一路辗转颠沛,如今家国坟塚不再,名姓已然骀荡,只留‘子青’二字供人使唤来去。”

    子君长情一脸平静地讲述过去。

    听他讲起大庆,大庆早已灭亡,就连当初的大庆王上也早已坠崖身死,即便站在他面前的人就是大庆王上本人又能如何?

    亡国之君,一朝倾覆家国,在这乱世之中没有权势傍身,便命如犬马。

    “往后你便是本王的近身侍卫,负责本王的安全即可,旁的事不必你去做,今日先下去休息吧。”

    “是。”

    子君长情眉目微动,垂首退了出去。

    一日之内,自己的身份从奴隶变成了晏王的近身侍卫。

    那么许多事又得重新规划。

    虽然计划赶不上变化,但总归境遇好些。

    夜半子时,星子稀疏,偶有几只鸦鹊啼叫,一条黑影轻巧地离开晏王府。

    奴隶场最北边的一个低矮窝棚里,一个窝棚密密麻麻睡了三十几个人。

    “咕咕咕,咕咕……”

    子君长情站在最边上一个窝棚,发出三短两长的信号,不一会儿,陆陆续续有人从窝棚里出来,最后竟是一个不落。

    约莫有五百奴隶。

    子君长情看见乌压压一片人,心头有一瞬间的震颤。

    他只和李虎商议好了一起逃出北疆,原以为只会是几十人的小打小闹……

    李虎站在首位,大家都静悄悄没有说话。

    只是都在等子君长情表态。

    “郎君如今好运道进了晏王府,不知之前说的那些可还做数?”

    李虎白日里的伤口如今已经不再流血,只血渍干涸发黑沾在皮肉上有些瘆人,此刻的神情黑沉,却也没有如何。

    毕竟子君长情那日在熊口上救了他,可本想着一起干番大事业,可事情进展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