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子君长情长叹一口气,大庆的繁华与一朝的颓败好似也在这一声长叹之中快速落幕。

    他将手中书信丢到燕婉儿手里,可这重如泰山的压力却没因此减轻半分,反而在心头肚腑内凝结幻化成层层郁气。

    让人觉得喘息都难。

    他为大庆一国之主之时,尚不觉这一国之主的担子有多重。

    不曾想亡国之后才察觉为一国君主,这肩上责任的冰山一角,却也仅仅是窥其一角,就已经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确实不配为一国的君王。

    这个位置,依照他从前浅薄的认识,只觉得那王座是世间最重的荣华,最强的尊贵。

    全然无感,还有最大的责任!

    “郎君,您说这楚大人会否行的是请君入瓮之举,毕竟他是第一个投降了南朝的重臣,这去不去见,还得三思啊,保不齐这人是在同戈曳皎皎那个贱人给您下套呢!”

    燕婉儿说了一大串,可唯有“贱人”两个字刺激到了他的耳膜。

    子君长情不由得出声告诫道:“婉娘,往后见到那公主还需恭敬,切莫再这般称呼她。”

    燕婉儿听到自家王上这话,以为有维护之意,顿时心内如焚火一般。

    “郎君,您难不成是真的被那妖女给迷惑了心智?别忘了,是她亡了您的国,夺了本该属于您的尊荣!您若是真被那女人迷惑了,那婉娘,还有那些死去的老臣,还有暗地里一直在等着您复国的忠臣义士当如何自处,一腔热血倒成了笑话!”

    燕婉儿这些天压抑在心中的不忿此刻歇斯底里地吼出来。

    “孤没有!”

    子君长情骤然否认。

    他没有!

    他如何敢!

    他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