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赊着?哪有地先耕上,买地的钱还赊着的道理?”
“照如此说,咱们村人人都能赊账划荒地是不?”
“荒地的事儿另说,公款为啥少了,里正出来给大伙解释解释!”
邓钰被牛桂花喊过来的时候,里正面露难色,被村民们团团围住。
“哎呀,乡亲们,那荒地确实是东子娘花钱买的,年前她就会将银子给补上,绝不拖欠的!”
村民不依不饶,追问少了的公款。
说是里正中饱私囊,私吞了公款。
里正被人拉扯着,急得不知该怎么解释。
里正媳妇忽然站出来,气急败坏说:“公款咱是一分没花自个儿身上,问心无愧,你们这般行径,真叫人寒了心!”
“既是没私吞,为何不说明白了,到底花哪去了?”
里正终于抽出身来,解释说:“我给孩子们订了笔墨纸砚,这不东西刚拿回来,还没来得及记上。”
小学堂建成了,孩子们学习的热情高涨,他早就想给孩子们添些学习用具,思来想去好久,这才拿了部分公款,自己还垫进去不少,这才把东西给买回来。
他说着从里屋拖了一个箱子出来,打开后里边果真是一些笔墨纸砚。
有人还特意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六十套。
小学堂如今正有六十个学生。
这年头文房四宝不便宜。
众人知道少了的那些银两绝不够买这满满当当一箱子,定是里正自个儿垫了银子进去。
有的人想到此处,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说:“里正,既是为村子里做贡献,为啥不直说呢?”
里正哎了一声,还能为啥,他偷偷用自个儿的钱垫进去,他本不想让他婆娘知道,这才一直都瞒着。
孩子就是村子未来的希望,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孩子在小学堂上学,即便本家没有,沾亲带故的多少有个,于是大伙也再没追究这笔公款。
下午赔了钱的那个妇人站在人群前头,听闻祁金氏竟是赊着账的,想起自己平白无故赔了几个铜板,心里头不痛快极了,“荒地的事儿还没个说法呢,里正咋不解释解释,凭啥咱村的公地,可以赊账随意划给别人?”
荒地无人耕,一耕有人争。
总是有人见不得人好。
里正已经说了,年底前祁金氏就会将钱给还上。
但有人偏不依不饶,“不行,要划荒地就必须付现钱,可没赊账这一说,否则都要来赊着,岂不是乱了套了?”